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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菩萨行（第1页）

&esp;&esp;以智上求无上菩提，以悲下化众生——谓菩萨行。

&esp;&esp;罗兰走了。

&esp;&esp;有天老朱将我抬出去。

&esp;&esp;瘦极，老柴皮，面颊凹了，连眼窝也陷下去。薄薄皮裹着眼球，像要挣出来。

&esp;&esp;像要掉下来。

&esp;&esp;我靠在他的肩胛骨上。他身体有种尸油的臭气，用汗泪浇出的肉腥。一身骨头干扁。没有血。也没有力。直到我抬手环住他的颈，红红黑黑，染上他衣襟。

&esp;&esp;我说老朱。

&esp;&esp;你太瘦了。

&esp;&esp;骨肉荡荡，蛀空。细黄的，肉眼见不清的，蚁一样的虫。钻入孔，窜入皮，从什么时候开始咬。

&esp;&esp;生将一个人，咬成具躯骸。

&esp;&esp;他什么也没回我，拖我往上走。我脚背坠落地，薄薄一层布裹。擦破，石头割烂肉，淌了一地红。

&esp;&esp;他忽然蹲下痛哭流涕。

&esp;&esp;像要把一生的泪都耗尽。

&esp;&esp;朱志。

&esp;&esp;我站正将他托起。撑住，环过他身体。

&esp;&esp;别可怜我。

&esp;&esp;掌心把过他的脸，将所有血泪全部收尽。

&esp;&esp;别同情我。

&esp;&esp;姜黄衫，汗迹星星零零。他抬手给了我一巴掌，然后扯着我的领，将我按倒在地。

&esp;&esp;“萧欠你以前问我为什么而活——”

&esp;&esp;他跪在地上俯视。我躺直凝望他的眼睛。

&esp;&esp;“萧欠，”他笑着，却呛气。

&esp;&esp;“活着要个什么理由。”

&esp;&esp;“你爹妈把你生到这世上，你就该认了这条死命。”

&esp;&esp;一滴泪，由上而下，滚过我眉心。

&esp;&esp;他指腹粗粝。磨过眼皮。

&esp;&esp;“我天生残疾。”

&esp;&esp;解开裤，露出底，那本该凸起的地方空空如也，平平无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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