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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他最喜欢嚯嚯他母亲的花圃,衣袖裤腿上全是泥巴。宁锦婳是个溺爱孩子的娘,十个花圃也不敌儿子开心重要,她耐心地半蹲下身给他擦干净小手,又给他换了一身干净的衣物,陆玦很乖,任由她动作。
&esp;&esp;“宝儿,去找抱琴姑姑玩儿好不好?”
&esp;&esp;宁锦婳现在心乱如麻,她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但她终日呆在山上,消息闭塞,想不出个所以然,也没有陪孩子玩闹的心思。
&esp;&esp;陆玦瘪瘪嘴,一张小脸闷闷不乐。虽然抱琴姑姑很温柔,可他更喜欢母亲啊,他正想和母亲玩捉迷藏呢,才不要走!
&esp;&esp;陆玦很聪明,他看出宁锦婳情绪不佳,既不哭也不闹,迈着小短腿满屋子乱跑。一会儿揪一把兰草,一会儿爬到桌案上,来回翻动竹简,发出“哗哗”声响,自己玩得不亦乐乎。
&esp;&esp;宁锦婳便没管他,她在考虑要不要回滇南。回?陆寒霄迟迟未回信,说不定出了变故,她怕回去给他添乱。不回?她在山里什么都不知道,日日寝食难安呐。
&esp;&esp;天色逐渐变得黑沉,山中的夜晚安静寂寥,她们在这里习惯了早睡。抱琴的屋子在宁锦婳隔壁,她照例在睡前来看看她。
&esp;&esp;“嗬——这么黑,怎么不点灯。”
&esp;&esp;抱琴举着蜡烛进来,轻手轻脚地把房里的烛火点上,青灯如豆,给雅致的房间覆上一曾微弱的暖光。
&esp;&esp;“主儿,您在想什么呢,小公子都不顾了。”
&esp;&esp;抱琴轻声说道,原来宁锦婳刚才只顾着想事,未曾注意房里何时安静了下来,陆玦小小的身躯呆在角落里,怀里抱着一本书睡得香甜,哈喇子流了一地。
&esp;&esp;“怪我,把这小祖宗给忘了。”
&esp;&esp;宁锦婳扶额苦笑,招呼抱琴一起把陆玦抬上床榻,如今他大了,宁锦婳一个人抱不住。抱琴给他脱衣擦脸,宁锦婳去收拾他留下来的一堆烂摊子,一卷竹简,两本书,还有一张极薄的明黄色的绢帛。
&esp;&esp;“这是什么?”
&esp;&esp;宁锦婳心中生疑,她记得自己没有这个颜色的手帕,上手一摸,其质地柔软丝滑,薄如蝉翼,这么好的料子哪儿来的?
&esp;&esp;她借着房里微弱的光线仔细端详,上面还用黑线绣着一朵朵小花……不,不对,不是花!
&esp;&esp;宁锦婳乌黑的瞳孔骤然一缩,是字,上面是字!
&esp;&esp;抱琴这厢把陆玦的被子拉好,见宁锦婳一直愣在那里,不由疑惑道:“主儿,要奴婢伺候您歇息吗?”
&esp;&esp;“不、不用了。”
&esp;&esp;宁锦婳的声音在细听之下微微颤抖着,抱琴没在意,临走前嘱咐山间夜里冷,记得盖好被子,莫要着凉。
&esp;&esp;
&esp;&esp;翌日一早,天刚蒙蒙亮,宁锦婳顶着青黑的眼窝对抱琴道:“我们下山。”
&esp;&esp;她握紧衣袖里藏着的东西,语气坚定。
&esp;&esp;她们月前就在准备下山事宜,抱琴并无惊讶之色,问道:“那容奴婢收拾行装,咱们什么时候走?”
&esp;&esp;“今日。”
&esp;&esp;“不必带多余的东西,一切从简,尽快出发。”
&esp;&esp;宁锦婳留抱琴收拾行李,她去寻琴瑶和老神仙辞行,这个消息太突然,让师徒两人猝不及防。
&esp;&esp;琴瑶苦着一张俏脸,伤心道:“王妃娘娘,我们一起住在这里多好啊,小公子也很开心,你别走。”
&esp;&esp;之前诺大的山里只有她和师父两个人,山间寂静清冷,哪儿有现在热闹。琴瑶舍不得她们,舍不得小公子。
&esp;&esp;相比琴瑶的依依不舍,老神仙就直白多了,他沉着脸,斩钉截铁道:“不行!”
&esp;&esp;宁锦婳:“……”
&esp;&esp;“老夫昨日的一腔良言喂狗了?”老神仙以一种朽木不可雕的眼神看着她,“老夫是为你好!”
&esp;&esp;“我知道,您的大恩大德,我没齿难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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