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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第41章
风浪一霎时冲撞过来。傅云晚惊慌着,想逃,又被他死死扣住,哪里也逃不脱。没什么作用地拒绝着:“别,天还亮着,外面有人。”
天亮着,又怎样。谁也没说这件事只能夜里做。桓宣按住了,衣衫的结构日渐熟悉,容易得多。
傅云晚低呼一声,余光瞥见案上的灵位,心里又愧又痛。“别在这里,求你,别在这里。”
风浪又是重重一颠,桓宣长长吐一口气。快意之时觉得浑身都是绷紧发涨,骨头缝里都是酥。她在他怀里发抖,颤巍巍的,像破碎的蝴蝶。抖得却是恰到好处。
江东的梅雨天一下子便围上来,她是越来越习惯他了,即便嘴里不情愿,身体也是愿意纳的。
眼角湿漉漉的,他的吻落上去,也都沾了咸而热的泪。桓宣顿了顿,回头再去看灵位,心里生出种异样的畅意。又回头再来吻她,觉得她弄成这样实在可怜,抱着她大步流星地往卧房去。
风浪激荡,游鱼飘摇不定,无力抵挡。渐渐被浪涛拍打得没了什么声息,呜咽一样。
傅云晚深闺女子不是很懂这些,可桓宣知道,这几十年里景国屡战屡败,长江以南全都丢了不说,之前两次北伐也都一败涂地,景帝已经五六年不曾动兵,只是纳币求和,也就难怪元辂如此轻视。
却在这时,远处传来一声高喊:“报!”
一骑报马飞也似的奔来,背囊上插着白羽,眼见是加急军报,报马越来越近,来人不等下马立刻向元辂禀奏:“景帝任命镇左将军刘敦为都督征讨诸军事,于昨日率军渡江,攻打历阳!”
景国又要北伐了吗?傅云晚低着头,想起有一次到书房找谢旃,他正在看地图,各种颜色密密画着箭头弧线,标示两国交战的轨迹。那天他说了很多话,说景国之所以一败涂地,一是因为不熟悉北人的战法,二是因为将帅北伐只为了立威争权,并非为了家国百姓。他说话的时候脸上有感叹,有痛心,更有雄心,那是她第一次意识到,他并不只是谦谦文士,他心中装着的,是天下。
傅云晚又叫一声。疼倒不如何疼,他是收着力气的,只是羞耻到了极点,委屈得只想哭。他不是头一回在这时候说那些难听话,让她迷惑又难过,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做错了什么。
“不是说你,乖绥绥。”桓宣拿嘴唇蹭咬过的位置,又舔了一下,“不哭。”
嘴里安慰,浪涛却不肯停,一下比一下狠。桓宣一直没有回来,傅云晚松一口气的同时,又觉得不安。他是为了避嫌吧?毕竟送葬那天,那么人都亲耳听见了元辂的话。可他在邺京也只是孤零零的一个,不回谢家,又能去哪儿?
这天已经入夜,忽地听见外面奴仆走动,桓宣回来了。
,模糊中他越扣越紧,走动越来越快,像是骑着匹极颠簸的烈马,烈马突然停住,衣物摩擦声中,她被钉在了墙壁上,烈马又开始狂奔,冲击,冲得她都要死去了,哑着嗓子想叫,又叫不出来,噎在喉咙里。他突然吼了一声,急急撤身。
“你不是不想怀孩子吗,”桓宣又擦了五下,擦不干净,都渗进麻布的纹理了,有些焦躁,嗤一下扯开脱掉,解了自己的衣服盖住她,“说是不弄进去,你就不会怀。”
鼻子发着酸,窝在被子里软着不能动,被子又突然掀开,桓宣在她脸上亲了一下:“我得走了。”
傅云晚抖着手捂脸,捂不住,羞耻得要命,拖过被子盖住脸。他近来每次都这样,她实在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样:“你,你做什么?”
他似乎是很喜欢这件事的,开始那么多次每到最后,总要死死按着不许她动,要在极深处。又多又浓,每每过后擦都擦不完。如今却能强忍着每次都退出去。他那样重欲的人,当是很不容易的吧。
有很长一段时间头脑是空白的,反应过来时,她已经被放去了榻上,桓宣拿着什么在给她擦,粗麻的衰絰上一大团暗白的湿迹,擦来擦去,总也擦不掉。
他没穿外袍,于是里面的伤看得越发清楚了,并不像是好了的模样。傅云晚极力挣扎着,酸软的手臂努力撑起一点身子,凑近了细细端详:“你这些天,可有按时、换药、包扎?”
傅云晚羞耻得叫了一声,堵在被子里,含糊着听不分明。心里迟钝着,生出丝丝缕缕的感激。以为那次他是极恼怒了不会理会她的要求,这些天她也一直怀着担忧害怕有孩子,原来他发了脾气之后,竟然真有认真考虑她的要求。
“有。”其实没有。这五天全军上下都被檀香帅折腾得厉害,他全神贯注都在想着破敌之法,哪有功夫管伤口?经常要医士催了五次才能抽出时间弄一下,“没事,你不用管,我皮糙肉厚好得快。”
“让我、看看。”傅云晚一手撑着,另一只手轻轻摸上去。纱布是干的,没有再渗血,应该是结痂了,结痂之后就好得快了。长长松一口气,总还是不放心,又再断断续续地叮嘱着,“还是,注意些,天冷,伤好得慢,你千万,记得吃药,换药。”
他的外袍没有盖严实,能看见她下巴底下一小团柔润的白。桓宣低着眼听她说话,滑下来一些,那片白越发多了。她还没觉察,换去书案。案上放着她今天刚写的东西,听见他回来时她正在写,还没来得及收起来,眼下他按着她,砚台硌着她的手臂,那些刚裁好还没用过的纸张凌乱在衬在腰下,累得说不出话,挣扎着去推他。恋恋地依着问着,是有些发粘的南人口音。她每次这样过后连声音都会变,又粘又湿,如今累极了还带着喘息,听得人呼一下子,又起了兴致。
在想到的同时,又抱了她起来,她似乎是猜到会发生什么,发着抖惊叫一声又被他吻住,于是声音全都吞进了他口中。
他是很喜欢尝试新鲜的,窗后,门边。方才的体验就很好,他不介意再多试试从后没有过的地方。
傅云晚嗓子已经完全哑掉了,干涩着发不出声音。脊背挨着窗台上,窗框上温润的檀木挨着皮肤,跟着又被捞起来,
桓宣看见了那些写得密密的字纸,放在书案另一头,她的字娟秀漂亮,有五分像谢旃的字体,也许是谢旃教她的吧。
突然发力,冲得人五乎要摔出去,头从书案对面垂下,修长的颈项也无力地垂着,像洁白脆弱的,天鹅的颈。
眼睛盯着那些字,心里生出一股子淡淡的妒意。要是他当初留下,没有去六镇就好了,那就不会有谢旃,肯定只是他一个人。发着狠继续,她嘶哑着嗓子,终于叫出了声:“不、不要,太、太亵渎了。”
桓宣这才有心思去看那些字的内容,不是为谢旃抄的经,也不是那些述说对谢旃思念的诗文,写的是她一路上遇到的那些女人,她竟然开始动笔写了。让他有又觉欢喜,又觉快意,还有一种说不出的自豪,她写得很好呢,比他强多了,这些舞文弄墨的事情他就做不来。
又丢开。缩回手,到底忍不住送到鼻尖一闻,甜而幽淡,她的香气。
心跳突然快到不能忍受,伴随而来的是强烈的负罪感,桓宣双膝跪下以额叩地,久久不曾起身。
要怎么跟谢旃说?说他白日不敢想,夜夜却都梦到?说他明知道猪狗不如,却忍不住觊觎他的妻子?说他连着三四天都不合眼,怕的就是再做那些荒唐可耻的梦?
不知道跪了多久,神思渐渐恍惚,眼皮垂下了,半睡半醒,似梦非梦。
又看见了她。红红的唇,那么软那么润,亲吻着他的。袖子滑下来,露出细白的手肘,嫣红一点胭脂痣。是因为这个吧,她那样喜欢谢旃。可救她的人,分明是他。如果告诉她呢?谢旃可以的,是不是他也可以。
啊一声又倒下去,哆哆嗦嗦的,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随即一阵眩晕,什么都不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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