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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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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1994年初春，她》：“你站在桥上看风景，看风景的人在楼上看你。明月装饰了你的窗子，你装饰了别人的梦。”对于这些纸条，她向来不理不睬，与人保持适当距离，既不厌恶也不接近，除了既是同桌又是同寝的柳曼。没想到十多年后，这首诗进了高一的语文课本。

&esp;&esp;欧阳小枝从没提过转学的原因，有的老师却不经意间泄露了秘密——她的爸爸是解放军团长，数年前对越自卫反击战，在老山前线立功牺牲，获得革命烈士荣誉。小枝与母亲相依为命至今，却是个品学兼优的好学生，原来也在市区一所重点高中，但不知出了什么问题，需要转到一所寄宿制学校。因为她是烈士家属，教育局有优待政策，就把她转到了南明中学。

&esp;&esp;其实，她的爸爸不是烈士。

&esp;&esp;2012年，春寒料峭。

&esp;&esp;她不再是穿着白色大毛衣的女高中生，而是白色大衣配套筒靴的高中语文老师。

&esp;&esp;今夜，星空难得清澈，夹竹桃还没开花。

&esp;&esp;小枝独自穿过操场，快步走进多功能楼。打开四楼一扇小门，便是楼顶的天台——这是高中时代常来的地方，现在没几个学生知道这秘密所在。

&esp;&esp;低头向下面看去，安老师正在操场里徘徊，这个男人死活要请她吃晚饭，虽已当面拒绝过两次，他还是不依不饶地纠缠。也只有这个地方，是他永远找不到的。

&esp;&esp;月光皎洁。

&esp;&esp;四层楼上冷风呼啸，头发瞬间吹乱，她感到背后有人，转头看到一张十七岁男生的脸。

&esp;&esp;“司望？你怎么在这里？”

&esp;&esp;“嘘！”他把食指竖到唇上，“别让他听到了！”

&esp;&esp;小枝心领神会地点头，他走到天台栏杆边，把头往下探去。

&esp;&esp;“他为什么追你？”

&esp;&esp;他压着嗓子，害怕风把声音带到楼下。

&esp;&esp;“老师的事情，跟学生没关系。”

&esp;&esp;她摆出教室里上课的庄重样子，就差拿根教鞭来揍人了。

&esp;&esp;“我是在担心你。”

&esp;&esp;“司望同学，请叫我欧阳老师！”

&esp;&esp;虽然表情严厉，她还是遵照司望的意思，把声音放到最低，几乎用气声说出，听起来有些好笑。

&esp;&esp;“好吧，小枝。”

&esp;&esp;司望的回答让她更尴尬：“老师不强迫你了！但我想要知道，大半夜的，你为什么不回寝室睡觉？”

&esp;&esp;“睡不着。”

&esp;&esp;“你是在跟踪我吗？”

&esp;&esp;“不是啊，是你正好出现在操场上，安老师又在后面追着你，我怕他欺负你。”

&esp;&esp;“可你怎么会知道我藏在这里？”她收紧裙子下摆，惊惧地看了看身后，“不可能！没人知道顶楼天台有扇小门！除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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