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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云卿缓缓睁了眸子，唇角无力地勾起，带着淡淡喜悦，“砚心。”

“你……”苏砚心见宁云卿的手被她搭在掌心依然垂下，更是惊诧，“你的灵根……”瞬时煞气外露，恨意滔天，“是谁干的？！”

“苍云正。”宁云卿淡声说着，气若游丝，似是随时可能昏倒。

苏砚心忙把她揽入怀里，运着功力，咬牙切齿道：“这个混账！我一定要杀了他！”

“砚心。”宁云卿虚弱唤她，苏砚心连忙将耳附了过去，她听见宁云卿微弱的声音，“这里离上清太近，我们回魔界。”

“好。”苏砚心也知道若是上清派寻过来，她二人一定逃不了，眼见周围没人，她招来长剑，抱着宁云卿踏上剑身便逃了。

※

在魔界临近炙焱境地时，宁云卿忽然招呼苏砚心落下，苏砚心想着此地盛产灵草，抱着她又去了那一夜的山洞。方一入内，苏砚心便禁不住红了面颊，宁云卿瞧着她偷笑，“这里很热么？”

“是有点。”苏砚心瞥了她一眼，虽然心里不满，还是轻柔得将人放了下来。从纳戒里取出木桶，她暗叹：若是宁云卿灵根尚在，只怕捻着诀就能将水盛满。无奈地叹口气，她苦笑道：“不管怎样，先把你身上的伤治好吧。这里灵草多，我帮你取些水正好药浴。”

宁云卿抿唇浅笑，“劳烦你了。”

“小事。”苏砚心见宁云卿瘫在地上便心疼，为掩藏眸中湿润，她掉头跑了出去，“我很快就回来。”

苏砚心担心宁云卿会遭遇不测，用岩石幻了个巨型石碗盛了湖水，未过多时就赶了回去，将水掷入桶内，她跑到外面拾了一捧草药一股脑扔了下去，又幻术将水烧热，这才红着脸替宁云卿褪了衣衫，抱她入了药汤。

“水温还好么？”苏砚心别着头，似是不敢直视赤|裸的宁云卿。

宁云卿喜爱她这幅可人模样，轻轻笑出了声，“还好。谢谢。”

苏砚心撇了撇嘴，“没事。”余光见着宁云卿将纳戒里的鬼哭草直接扔进桶里，吓得叫出了声，伸手便要捞，“你疯啦！那是剧毒！”

要的就是剧毒。宁云卿温柔笑道：“当心，不要碰。我没事。砚心，我从古书里见过修复灵根的方法，只怕还要麻烦你帮我采几株药。”

苏砚心不喜欢看医书，但她想眼前的这位上清派大弟子只怕是个书呆子，隐隐竟有些欣喜，“那药方真能修复你的灵根么？”

宁云卿抿唇道：“我也没试过，大抵行吧。”

苏砚心有些惆怅，但过了会儿却又抚掌道：“算了，死马当活马医吧。你说吧，我帮你采去。”

宁云卿报了几个草药名，苏砚心越听眉头越紧，宁云卿报的都是毒草，且一个毒性胜过一个，说是救人灵药，倒不如说是害人神器。这种东西，光听就足以令人起颤栗，可即便如此苏砚心还是将药草采了回来。

“辛苦了，劳烦帮我放入桶里。”宁云卿笑道。

苏砚心皱了皱眉头，握着药筐的手存了犹豫，“云卿，当真要放么？”

“嗯。”宁云卿笑得淡然。苏砚心见她胸有成竹的模样，狠了狠心将药筐尽数倒下。

青色药汤瞬时变成黝黑，宁云卿的血液顺着肩头滴入水里，黑红相间渐渐变得殷红，透着股死寂。苏砚心见宁云卿牙床紧咬，额头沁着冷汗，双手紧紧攒成了拳，担忧地问：“云卿，还好么？”

宁云卿借着汤药引气入体，自牙缝吐出一个字，“嗯。”

苏砚心也不知为何，明明痛苦的是宁云卿，可她却禁不住攒了胸口，青筋都崩了出来。她紧紧盯着宁云卿，想象着她的痛苦，被打碎的灵根一根根的愈合，应当就如同被废了的骨头一根根贴在一起那样痛苦吧？云卿，你一定要撑下去，就算你残废了，再也修不了仙，我……我也会养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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