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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是浪尖上讨生活的人,连血都是苦咸的,有了牵扯,就是有了短处,日后若是出了什么差错,这丫头就是个活靶子!
要不是叫这丫头扯住了裤带,宝舟就同赵如茁他们出海去了,又岂会留在在岸上给那帮佛郎机人找货,费这劳什子劲!
他如今多在东番(台湾)月港两地跑,怕自己如从前那般,一出去就得大半年。
‘哼,到时候头上得叫这丫头戴一摞绿帽子!倒不如像阿茁那般,给别人戴绿帽去!’
宝舟心中一阵烦闷,想起赵如茁知道自家大哥的死讯后,也是活死人一般过了好一阵。
‘人呐,心里怎么就这么乱七八糟的!’
他压制不住叹了口气,其实还怕自己若是不在,这丫头叫人欺负了,找不到靠山。
若是细想陈舍微这个法子,其实是可行的,寻个快死的病秧子给一笔银子,用一桩婚事就能坐实她的身份。
但如此,这丫头岂不更要长出翅膀,一扑腾就能飞出他的掌心,再也不回来了。
“你胆子怎么这样小,既是嫌青楼地方不干净,我手下还有好些干净地盘。”
宝舟站起身,用刀柄捅开窗户,指了指不远处的一间铺子。
陈舍微来时有路过,依稀记得是卖香料的,他没理会宝舟,而是看了陈冬一眼。
宝舟明白他的意思,不耐烦的‘咂’了一下嘴,道:“非得她?”
陈冬的眼睛黯了一下,陈舍微道:“你们自己想想吧。我在漳州还有些时日要留,想好了再同我讲。”
他说罢起身就走,宝舟想拦来着,见陈冬望过来,动作一顿,眼看着陈舍微走了。
宝舟浓粗的眉毛又往下压了压,道:“不是说你家就是个鬼窟窿吗?好不容易才逃出来的?怎么先是一个七叔,现在又是什么六哥,现在上我这演来了?你是他一伙的,还是我一伙的。”
对于宝舟给她一个身份的事情,陈冬并没抱什么希望,但心里总是还想挣一把。
回到月港的小院里,见她一路沉默,宝舟用不耐烦遮掩心底真实的情绪,道:“至于吗?现在是短你吃了还是短你喝了?”
陈冬捋了捋皱巴巴的帕子,讥诮道:“前晚上不还说我是你的心肝肉吗?怎么?买卖过了心肝肉的手,也不放心啊?”
宝舟习惯了她尖酸的口吻,说起来有点犯贱,他就喜欢陈冬这股子拿腔拿调,阴阳怪气的劲儿,处处彰显着她从前的身份,却又与而今的境遇截然相反。
两厢映照,令他有种捡漏的窃喜和侵占高贵的快感。
作者有话说:
称呼已改,我快钻进地缝里了。
第183章利用、真心和春菜宴
“你不是答应陈砚墨了吗?”宝舟一把搂过陈冬,搁在自己大腿上。
陈冬搂着他的脖子,含情脉脉的瞧着他,口中却道:“你是白痴,还是以为我是白痴。谁利用我,谁还存了点真心,我难道看不出?”
宝舟用胡茬把陈冬下巴脖颈的肌肤都磨红,闭目嗅着她的体香,道:“说起来都是姓陈的,这俩人间有什么深仇大恨,陈砚墨为甚想借着咱们给那,那谁下套,诶,那家伙叫什么名来着?”
“你就给我老实叫他六哥!”陈冬躲不开他的磨蹭,低骂了句‘畜生’,细细的柳叶眉绞了起来,又道:“具体我不肯定,反正姓陈的男人都一肚子污糟,六哥是例外。”
“不过官和黑连起来吃商,白赚啊,你答应得好好的,现在又想反悔,”宝舟睁开眼,眸中冷光乍现,笑意森然,“我那帮兄弟跑前跑后,打点关系就费了不少,你主意一变,现在岂不都泡汤了。”
“兄弟亲,还是婆娘亲?”陈冬心里稍颤,摆动着腰肢软了下来,蹭了蹭,烫得宝舟眼神一下就热了。
“当然是兄弟亲。”他虽这样说,却更搂紧了怀里的小妖精。
陈冬亲了亲他的鼻尖,用指尖抚弄着腮帮上刺手的胡渣。
乖顺只是假象,宝舟心知肚明,却还是忍不住沉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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