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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似乎是在微微颤抖。
“呵……”傅彦行薄唇微勾,知道她已经认出自己,语气沉沉,恶劣道,“吏部侍郎家的姑娘?抬起头来。”
涟歌将头抬起,眼睛只敢落到他衣摆上的祥云金龙上,长长的羽睫颤颤巍巍,泄露出主人最真实的情态。
她在害怕。
这样的认知另傅彦行莫名不快——他分明是得了霍青的信息故意来让她撞见他的,那日她没能认出他,让他很愤怒,可现在她认出他来了,他依然愤怒。
“退下吧。”傅彦行摆手,转身又从御花园的另一边走了。
涟歌腿脚发软,好半晌才从地上站起来,心中后怕不已。
她在濮阳救的那个少年,竟然是当今皇帝!
多么惊悚的一件事。
那段时间里她对他多次不敬,最后还摔碎了他的玉——她这是多该死呀!
涟歌越想越害怕,一双眼睛水汪汪的,想哭又不敢哭,落到那两个宫人眼里却是一副被天威吓坏的模样。
涟歌不知自己是怎么出的宫,亦不知是怎么回到萧府的,待见了萧洵,一下扑到他怀里,痛痛快快哭了一场,将他吓得不轻。
“眠眠,可是进宫受委屈了?”他捏紧拳头,有些心疼,问道。
涟歌摇头,这回她是真的不敢说了,这段时间兄长都在暗中找寻她救的那位少年,若是被他知道她所救之人是这天下的主宰,只会让他跟着担惊受怕。
涟歌擦擦脸上的泪,道,“就是去了一趟陌生的地方,愈发觉得家里好了。”
萧洵轻笑道,“人人都说宫里好,怎地到了你嘴里,倒成了被嫌弃的地方了。”
涟歌调皮吐舌,强颜笑道,“我可不是那意思,谁敢嫌弃陛下住的地方啊。”
他看出涟歌心中存了事,但不欲逼她,便道,“过几日哥哥带你去城外玩玩。”
涟歌笑着点头,可怜巴巴道,“哥哥,我想回濮阳了。”
萧洵捏捏她的脸,笑道,“现下后悔偷偷跟我来金陵了?可是没有办法,会试之前哥哥没办法送你回去了。”
涟歌也知道她现下不可能再回去,眼神暗淡下来,垂着头,道,“我知道的,这段时间我会乖乖待在家里,哪儿也不去。”
兄妹二人正说着话,青枝过来道,“二姑娘,濮阳来人了。”
涟歌一下笑开,问道,“谁来了?”
她心中很有些明白,多半是莳花和莳萝到了,就听青枝道,“是莳花和莳萝到了。”
说话间萧涟漪打了帘子进了西厢房,身后跟着两个俊俏的丫鬟,正是莳花和莳萝。
主仆三人一月不见,自然感伤,涟歌本就心中苦闷,见了她们俩更是眼泪抑制不住地流,一时间三人抱着哭成一团。
萧涟漪等她哭得差不多了,才道,“眠眠,祖母还在等你去回话。”
涟歌忙止住眼泪,让莳萝给换了衣裳,方随萧涟漪一道去了福寿居,萧洵便回了西府去温书,道晚些时候再去向祖母请安。
萧老夫人瞧见她眼眶红红,十分心疼,待问清缘由,笑道,“你和你那两个侍女真真是主仆情深。”
涟歌想到自己偷偷从濮阳里出来的事,知道她们俩隔了这么久才来金陵,多半是被父母亲惩罚过,动不得身,闻言便有些赧然,道,“其实跟着孙女儿,她们也受了很多罚。”
萧老夫人道,“主子做错事,下人必须担责,你若是真心疼她们,往后便少做着出格的事。”
涟歌现在很是明白这话的意思,笑着点头。萧老夫人又细致地问了她去璟阳宫里以后发生的事,见她没说出什么不同寻常之事来,悬了半日的心才彻底落下地来。
“祖母,孙女儿觉得,您似乎很怕我与宫中贵人接触,可以告诉我这是为何吗?”涟歌咂摸出些旁的意思来,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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