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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五.沉没。
安柔伊津津有味地吃着饭,经过她的提议,最近的饭菜已经变成真正适合她的口味了。
“下午我送你回去。”她这个吃什么都香的样子让韩曜的嘴角不住地上扬。他喜欢她,很喜欢很喜欢,喜欢她的安静,喜欢她的唠叨,喜欢她的细心,喜欢她像柔悦的模样。
可,仅此而已。只是喜欢,不是爱,他爱的始终是那个爱笑爱闹的安柔悦。
“啊?”安柔伊颇感意外地抬头,他竟然要送她回去?
“你们很像,却又很不像。我想要把你变成她,陪在我身边,说到底,都只是为了弥补我的内疚。”韩曜手扶着额头,痛苦地闭上双眼,他不想回忆十年前的那天。
“如果……我没有叫她出来,她就不会出事了……”那年的圣诞前夕,他准备了圣诞礼物,还安排了一顿丰盛的圣诞大餐要跟她庆祝的。
“什么?”安柔伊有些混沌,柔悦不是取蛋糕的路上出事的吗?“不,学长,柔悦是替我取蛋糕,所以才……是我……”她低下头,眼泪已经在眼眶内翻滚。
“……不,柔伊,不是这样的,柔悦早跟我约好的,那天……出事前,她打电话给我,说她已经成功找到借口出门了。”韩曜大概知道当初安柔悦是找什么借口出门的了,只是没想到,安柔伊会为此而内疚自责。
安柔伊哽咽着摇头,韩曜走到她身边,摸了摸她的头,“我像你一样,自责内疚,这十年来活得不像个人。可是,遇见你之后,我才知道,柔悦不会想看到这样的我。她跟我说过,世界上她最爱的人,就是她的宝贝姐姐,我勉强排在第二。她爱我们,她想看见的是幸福快乐的我们。”
“柔伊,你知道为什么你们不是双胞胎却长得那么像吗?”韩曜温柔地笑着问,见她摇摇头,“因为你要连同柔悦的那份幸福一起好好地活下去,要比别人更幸福,更快乐,汤亦宸……柔悦曾经告诉我,他是她钦点的人选,不会错的。”
听到这里,安柔伊终于放声痛哭。她终于知道为什么当年柔悦会让她去替汤亦宸念书了,她是想为他们制造更多相处的机会。
韩曜轻搂住她的肩膀,“柔悦那么爱你,你是不是应该带着她的爱,好好地去爱你爱的人?”她的自卑、胆怯和不自信,只是几天的时间相处,他都已看在眼里。
安柔伊用力地点头,很用力很用力。她现在最想做的事情就是回到汤亦宸身边,抱紧他,告诉他她爱他,很爱很爱,然后,再也不离开他。
“砰”的一声,房门被用力地关上。韩曜和安柔伊同时回头,才发现有人进来了,而这个人,正是周盈。
“这么甜蜜?韩曜,看来你的魅力很大嘛!”周盈朝他们走近,将韩曜怀里的安柔伊拉了出来,“我有话要跟你说。”她眼光凶狠地看向安柔伊,语气不善。
“你来做什么?”韩曜想要将安柔伊拉回身边,“你别过来!”周盈一手箍住安柔伊的脖子,一手拿出放在羽绒外套里的水果刀,抵在安柔伊的脖子上。
“你不要乱来!”韩曜急忙喊出声制止,没料到她竟然带了刀子。这个女人的情绪看上去极不稳定,他不敢轻举妄动。
“看来魅力大的人是你啊!所有的男人都围着你转!”周盈情绪非常激动,拿刀的手一用力,安柔伊的脖上就划出了一条血痕。
好痛……安柔伊煞白着小脸不敢喊痛,不想因此刺激到周盈的情绪。
“你知道我有多想划花你这张脸吗?”锋利的刀子在安柔伊的脸颊上下划动,只要一使力,她的脸就会被划破…………
“你冷静点!如果你伤害了她,汤亦宸不会放过你的。”韩曜真的很怕,如果她这一刀划了下去……当初他是被什么蒙蔽了双眼,竟然会答应跟这种女人合作?怪他太天真,以为真的能在不伤害任何人的情况下,得到各自想要的东西。
“汤亦宸”叁个字让周盈多少清醒了些,她父亲的后半生还在他手里……“走!跟我出去!”她推着安柔伊向前走,从客厅的阳台门直接穿到后花园的泳池边。
韩曜有冬泳的习惯,所以泳池里是满满的冷水,“你,跳下去。”周盈将安柔伊推到泳池边缘,此时室外的温度也只有五、六度,水里的温度更是要低几度,她跳下去不死也会没了半条命。
“不要!”韩曜跟着跑出来时就看见安柔伊被周盈推入水中……
“咚……”的一声,水花飞溅,安柔伊被冰冷刺骨的水没过。她想呼吸,却不小心呛进一口水,她快呼吸不了了……
好冷……好冷……她的身子开始向水下沉……
“柔伊!”几乎是立刻的,韩曜果断地跳入水中。
“啊哈哈……”周盈丧心病狂地大笑,转身欲离开,穿着高跟鞋的脚下却因泳池溢出的水而打滑,整个人失去重心地向后倒去——
而她的后脑正正地砸在她身后的矮桌上,玻璃材质的桌面瞬间爆裂,玻璃碎片连同鲜红的血,四分五裂地飞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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