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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柳行斋的表现倒不像是装的,看得出他对面前的这幅字画是发自内心的喜欢。
受了这么重的礼,柳行斋自然也不好毫无表示,于是吩咐下人准备酒菜,他要在家中宴请白鼎公一行。
都说酒桌上好说话,白鼎公此行本来就是抱着目的来的,一听柳行斋说要宴请自己,也是痛快的答应了下来,还说要与柳行斋好好的痛饮几杯,争了这么多年却还是老朋友了。
“哈哈!我是真的没想到鼎公你会前来啊!这些年你我二人相争不下,几乎断了往来,我以为你现在恨死我了,不会再理我了。”
“行斋这是说的哪里话?你我只不过是在这治世之论上争论不下,但当年的同窗之谊又怎会忘记?只不过书院事务繁杂,实在是没时间啊!太忙了,太忙了!”
邵曦看着眼前的两个老头儿你来我往地客气着,心里暗自嘀咕“想不到当世名士也会做这种背后骂娘,见面赞扬的事儿,太毁三观了。”
“行斋,我此次前来还带了两个人给你认识,这白锦卿是我的孙儿,也是我书院的门生,小的时候你也见过,不太成器。”
白锦卿自幼受白鼎公教导,非常的识礼,见白鼎公提到自己,连忙上前给柳行斋行礼问好。
“鼎公,你这就过谦了,锦卿虽平日里行事低调,但其才华、学识早已在年轻一辈中名声在外,若如此都要被说是不成器,你的要求岂不是太高了?这么多年不见,想不到这孩子如今已是一表人才,将来哪家姑娘若是能嫁进你白家,那真的是有福了。”
邵曦听到这儿,心说:“呦!这个话头可起得好,这接下来如果聊得顺利的话,没准还真有戏。”
“行斋,你真是谬赞了!我听闻你的孙女柳菱也是位才女,在年轻一辈中也颇有名气啊!”
柳行斋面露遗憾之色,“终究是个女子,早晚要嫁做人妇,好与不好将来也都是别人家的。”
邵曦听到这儿,已忍不住出口反驳道:“晚辈斗胆插上一言,我倒不觉得女子出嫁便是别人家的,无论她嫁与何人,始终都是您的孙女,与其说出嫁后您少了个孙女,还不如说您多了个孙儿更贴切。”
柳行斋被邵曦的话说得一愣,此时他才注意到白鼎公身后的另一位少年,无论相貌气质都不输于白锦卿,让他第一眼便有了几分喜欢。
白鼎公见邵曦开口说话了,便连忙向柳行斋介绍道:“这是我的内门门生名唤邵曦,与锦卿相比还要强上几分,算是我的得意门生。”
邵曦见白鼎公已开始介绍自己,也急忙上前见礼,躬身拱手道:“晚辈邵曦拜见柳老先生。”
柳行斋捋着胡须上下打量着邵曦,不住地点头。
“嗯!好一个英俊的少年,气度不凡!虽与锦卿有所不同,却也一眼便知绝非是平凡之辈。”
“前辈过奖了,晚辈蒙恩师错爱才得以拜入门下,实在惭愧。此次前来,晚辈也为先生备了一份薄礼,还望前辈不要见笑。”
说着,邵曦双手将锦盒奉上。
柳行斋脸上略带惊讶之色地说道:“果然是鼎公的门生,也是如此重礼,初次登门便自己备了一份礼物,实在是太客气了。”
白鼎公面带得意之色,“此子颇有君子之风,较你我年轻之时还要强上几分,能将他收为门生,乃是我此生之幸事。”
“的确的确,此子与锦卿一样,都是让人一见便会喜爱的年轻人。”
柳行斋说着就将邵曦送的锦盒打了开。盒子打开之后,当他看到盒中之物时,整个人如同被人点了穴道一般呆在当场。
“这是……!”
邵曦看到柳行斋的反应,心中暗自笑道:“这里的人见到弹珠怎么都是这个反应?他们要是知道我小时候挎兜里装得满满的都是这东西,不知道会不会心理崩溃?”
“此物名为云霞琉璃珠,在这琉璃珠内有数道彩色云霞,在日光的照映下更显其晶莹剔透、色彩流转之美,这是晚辈孝敬柳老先生的。”
柳行斋此时恨不得将那琉璃珠塞进自己的眼眶,他将琉璃珠用两根手指捏起,走到门前将手伸到阳光之下再看,只见琉璃珠光彩照人,珠内的彩色纹理美轮美奂,看得柳行斋此时早已忘乎所以,顾不得身后几人。
过了许久,柳行斋才舍得走回来,小心翼翼地将琉璃珠放回盒内。
“此物只怕是皇家也未得收藏,如此贵重之物老夫岂可无功而受?你的心意我领了,但这礼物实在实在是太珍贵了,老夫实在是不敢受啊!”
邵曦见自己说话的机会来了,便开口问道:“一颗珠子罢了!何珍之有,何贵之有?与老先生与我恩师的学识和为天下苍生谋福的志向相比,只不过是一件俗物罢了!真正珍贵的东西是不会被拿在手里的,而是放在人心里的,先生觉得晚辈说得可对?”
这句话让柳行斋觉得更加震惊,这是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说出的话吗?面前的这个人到底是谁?
“你们今日到底是为何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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