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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无声无息的黑暗中,一个小村子的妖魔被屠戮一空,而在类似羊圈中睡着的人们丝毫没有意识到这一切。
看到他们都处理完妖魔之后,道愚随手一挥,将整个村子中他们来过的痕迹抹除了,不过回来的四位仙人倒是没有着急走,他们在等萍。
道愚知道萍去干什么了,其他仙人也知道,烟想去制止萍的行为,道愚却打断了烟:“不用,让她去吧,人总要学会成长,而成长总是伴随着一定的代价,给他施展一个伪装的法术,别让她愚蠢地把自己的容貌暴露出去。”
移霄导天有些沉默,像当初的他,也是这般稚嫩,被鸣海栖霞带着去巨兽的领地转了一圈之后,他就知道什么叫做战争。
鸣海栖霞手指翻飞,一道法术落在了萍的身上,萍没有察觉到,鸣海栖霞对道愚说:“让你费心了。”
道愚没有回话,慈不掌兵,情不立事,义不理财,善不为官的道理萍应该要懂。
只见萍悄咪咪地摸到了关押人类的羊圈之中,一道法术将铁锁打落,然后摇醒最近的一个人:“醒醒,醒醒。”
睡下没多久的人再一次清醒过来,看到穿着夜行衣的人顿时惊恐地大叫:“大人,不要吃我啊,我的肉不好吃啊。”
他这一声吼叫把整个房间里的人都吓醒了,醒来的人们一脸惊恐地后退远离了萍,生怕下一个就是他们。
看到这一幕,萍又惊又恼,没想到竟然把他们都吵醒了,看着他们惊恐地表情她不由得有些同情这些可怜的人们,不过这样也好,可以一次性和他们解释清楚:“大家不用害怕,外面的妖魔已经死完了,你们现在安全了。”
人们依旧不相信,曾经也有妖魔扮成人类对他们这样说,然而当他们一脸欣喜的跑出这里时,发现是无情的围猎,他们就像牲畜一样被驱赶着逃跑,耳边不断传来妖魔兴奋的嚎叫声,简直是人间炼狱。
看到人们不相信她的萍费了好大一番力气,又强行带着几个人转了一圈妖魔已经死光的村子,这才有人相信她的话。
与之前的不信任相反,得知真相的人们一个个哭着跪在萍面前感谢萍的所作所为,萍看着这些激动的人们不由得有些骄傲,这就是书中所说的侠义吧。
萍没有怀疑道愚的话,但是在她看来,这些人还是很可爱的。一阵感谢之后,有人就提出让萍护送他们到安全的地方:
“大人,您实力这么强大,还请您护送我们到安全的地方去吧。”
“是啊大人,我们已经无家可归了。”
“大人,求求您了。”
萍看着这些人们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她记得道愚对她说过要隐匿自己的行踪,而且他们的任务不止要突袭一座村子而是要拯救更多的人,带着这么多人她可没有办法行动了,于是她犹豫了:“这......我还有要事在身,恐怕不能带你们走。”
听到这话的人们从高兴到失望,再由失望到绝望,他们抱在一起痛哭,看到这一幕的萍不由得有些心软,想要开放尘歌壶(此时可能还没有)来带他们出去,可是其中有着一些摩拉克斯交给她的重要物品,丢失一件都是巨大的损失。
就在她犹豫不决准备开放尘歌壶的时候,一个男人站了起来怒骂萍:“你真虚伪!你为什么要把这些妖魔都杀光?杀光之后还不能庇佑我们,在这妖魔横行的地方,你让我们怎么生存!?”
其他的人也是纷纷指责萍的行为,有的人甚至拿自己珍藏的菜叶子砸向萍,不一会萍身上就挂满了烂菜叶。
萍委屈极了,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看着这些面目狰狞的人,她有些恍惚,这就是她冒着危险前来救助的人们吗?
“滚出去!我们不需要你的帮助!”那个带头的男子怒吼道,其他的人纷纷附和,就连几岁的小孩子都变得充满了丑恶。
萍狼狈地跑出了这个人们居住的地方,她不明白,为什么自己拼死拼活从妖魔的口中救下的人,会反过来指责她的不是,而且还一副要吃了她的样子,她委屈地跑到一处没人的地方痛哭起来,比起看着人们被吃掉,现在人们的表现更伤她的心。
“你明白了吗?”道愚温柔的声音从她背后响起。
萍倔强地抹了抹眼泪,抬头直视着道愚:“我不明白,我救人有什么错?”
道愚有些无奈,但对于这个小女孩他还是尽最大的包容:“你救人是没有错的。”
萍质问道:“那为什么他们这样对我?”
道愚莲花瓣抖了抖,一股能量让萍可以平静下来,看到萍渐渐停止了抽泣才慢慢说道:“救人的行为是没有错的,错的只是救人的方式。”
道愚耐心地讲解着,战争对于普通人来讲本就如同末世一般,一些理论还是可以借用的,“是,你是可以把他们从牢笼中解放出来,这是你救人的方式。”道愚轻声细语地说道,生怕刺激到这个女孩。
“但是你有没有想过,从牢笼中释放出的是有良知的人,还是没有良知的野兽?你并不知道。”道愚同萍说道,“长久的压抑和圈养,让这些人变得扭曲。在他们看来他们的主人就是这些饲养他们的妖魔,给他们提供吃穿住,这让他们逐渐忘记自己的良知。”
“有一句话说得好,一个坏人做了一生的坏事,突然做一件好事,人们会称赞他迷途知返。与此相对的,一个做了一生好事的好人,突然做了一件坏事,人们就会骂他堕入魔道。今天的情况就是这样。”
道愚顿了顿,他觉得自己说的差不多了,“我们不知道我们在他们心中到底是一个好人,还是一个坏人,所以我们能做的只是管好自己。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如果我们有实力,救再多的人也无妨,但是你要明白这是战争,一场可以说是势均力敌的战争,我们一个人或者一个魔神的力量很小,好好想想吧。”
说完这些后,道愚起身离开了,留下萍一个独自发呆,鸣海栖霞和留云借风在一旁劝慰着她,至于说了什么道愚没有听,今晚再袭击一个妖魔村庄的计划得搁置片刻了,不过能够让萍得到成长,就是此行最大的收获了,道愚暗自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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