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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
她还没把“病”字说出来,就被他干净利落地斩断了后文。
一时之间,她也不知道还能说些什么。
张修蹙眉,“现在可以起来了?”
“哦。”饶束这回不得不从他身上爬起来了。
“明天会有人送你先送你回一趟学校,但九点前要到白云机场。”他站起身,整了整衣服往外走,还顺口说了一句“不早了,休息吧”。
饶束也站起来跟在他身后,“你不跟我一起去学校啊?”
张修轻声嗤笑,反问:“我为什么要与你一起去你的学校?”
“因为我只是回学校拿几样东西嘛,很快的,我们顺路去一下就好啦。”
“我也要回学校一趟。”他拐去洗手间。
她趁机追问:“你哪个学校的呀?”
“幼儿园。”他关上洗手间的门。
“……”饶束站在外面满头黑线。
她想了想,气不过,贴在门上吼了一句:“以后我就叫你‘三岁小朋友’了!你真的好幼稚!”
她的话音刚落,里面就响起了哗哗水声。
3
一阵干呕。
被水声掩盖过去。
反胃的感觉从用完晚餐开始就没停止过,但他就是吐不出什么来。
撑在洗手台边沿看镜子,张修抿抿唇,拉开镜柜,找漱口水。却在这时瞥见一袋放在最外边的中药。
容嬷嬷跟他一起生活后不久,她就开始研究所谓的中药调理,隔几天就把他押进洗手间,让他的手泡在药水里,进行传说中的药浴。
每次他都望天叹气,想跟洗手间里的天花板探讨一下:这世上怎么会有如此愚笨的妇女?
若是这些乱七八糟的中草药能让他的双手好起来,莎娜还要满世界给他找顶级骨科医生吗?直接聘请她这个半路出家的马来西亚神秘专家不就好了?
脑子里想着这些好笑又无奈的事情,他用指尖戳了戳那袋药水。
大概是两三天前熬好的,深棕近黑的颜色,安静地躺在镜柜里。
今夜握着游戏手柄玩了太久,以一种发泄式的玩法跟自己赌气,这会儿他的手还是抖的,但没有摔东西那会儿明显了。
低眉敛目,张修把那袋中药倒进薄质玻璃盆里,放了热水在洗手池,然后把玻璃盆放在洗手池,慢慢加热,十指摊开,浸入药水。
这次他没有望天花板了,而是看着镜子里自己的脸,不眨眼,不走神,一直看,将这张脸的所有细节铭刻于心。直到药水的温度变冷。
就偏要熟悉透彻自己身上的一切,才能在这漫长的黑夜里摸黑前行。
知己,永远是不败之本。
4
翌日清晨。
饶束起得比鸟儿还早,但没有张修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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