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练月没说话。
他似乎知道她准备死扛到底,不回答也在意料之中,他继续道:“刚才在灶房,我在下面烧火,你在上面做饭,忽然就想起那天,我将你从寺庙背回来,咱们也是这样,都没怎么说话。”顿了顿,“你是不是已经把所有事情都想起来了?”
练月知道他敏锐,但没想到这个都能看出来,她有些吃惊,很想问问你从哪里看出来的?但她忍住了。
“我就当你全部想起来了,你想起来了,有些话我才能再说。”他继续道,“第一句是我从未把你当做谁的替身,半刻也没有,我对那种事没兴趣,之前没告诉你,一是觉得时机还未到,二是觉得没有必要。第二句是我爱你,可能从看见第一眼就爱上了,只是羞于承认。我看上去一把年纪了,经历也有,可很多事情仍是今生第一次遭遇,难免措手不及,你是个心胸宽阔的人,就体谅一下吧。”
练月呆呆的听着他的话,简直怀疑自己又在做梦,不然这个人在说什么?竟然在跟她剖白心迹!以前她失忆时,他云里雾里的说了一大堆,她全是局外人心态,没感觉,现在把什么都想起来之后,还能听到他这这么说,太神奇了。唯一可惜的是没有什么东西能将他的这些话记下来来,因为她知道这种机会不多,以后想再听会很难。不过也无所谓,他爱她,这就够了。
练月想,自己要不要回应一下,表示她也有很多不对的地方?她正在小心翼翼的措辞,要让自己看上去足够诚恳,又不至于太小伏低,就像他那样。
不得不说,这个人还是让她心生敬仰,认错时,气都这么壮,且还不让人讨厌,练月觉得这是一种本领,她得跟着好好学一下。
她还没措好词,就听背后的那个人打了个哈欠,道:“月娘,我有点累了,我先睡了,你慢慢想,想好了告诉我。”然后干净利索的翻身下床,走出去,但没开门,似乎去西里屋的榻上了。
卫庄走后,练月紧绷的身子松懈了下来,同时又觉得这人实在可气,这种关键时刻,他怎么能说累呢,她酝酿了好一堆贴心话要跟他说,他竟然就这么跑了?不解风情的大傻子。但缓了一会儿之后,她又觉得这人是故意的,故意说完就走,不给她机会,让她憋着,让她辗转反侧。这个男人,可真有心机。
她要忍住,一定要忍住。可后来她又想,她干吗要让自己难受呢,她想扑过去,她就要扑过去。他忍是他的事,她可不想忍,于是翻身下床,趿着鞋,到了西里屋。
塌里侧就是明纸的窗,虽然没有开,但也透过来了一点星辰的光,他微微侧躺着,她能看到他的脸。她跪在榻上,俯身去看,他阖着眼,气息平稳,好像真的睡着了。
她突然觉得好满足。
她有些不忍心打搅他,便轻手轻脚的在他身边躺了下来,对着他看了一会儿,看得心神荡漾,她忍不住凑过去,亲了亲他的鼻尖,本来只想亲一下,但实在心痒难耐,又附带着亲了亲他的嘴唇。不知道为什么,这么个大男人,总让她生出蹂|躏的心来。但看他睡得这么好,就饶了他吧,就让他睡一个好觉,反正他已经落在她手里了,蹂|躏这件事,来日方长。
她亲完之后,正要撤下来,下来回自己床上睡觉去,只觉得上臂一紧,嘴唇蓦然被人含住,她瞪大了眼睛,他压了过来,不由分说的撬开了她的齿关,铺天盖地一阵狂吻,熟悉的操作,熟悉的配方,霸道又刁钻。
这才知道他根本就没睡,真是伪装的天衣无缝。
练月最开始还想抽个空说几句话,所以姿态上就有了一点半推半就,这就惹得他更肆虐了,直接上手了,他的手探进她纱裙中,一路拿力的揉捏着,在这样的力道下,她忍不住哼出了声来,他像是得到了鼓励一样,更加肆虐了。她全身虚软,强烈的渴望却在虚软里生出,已经忘记了自己还有话要说,想必是不用说了,衣衫褪尽,肌肤相贴,她的身体已经替她说完了,想必他也能感受到。
他坚硬又灼热,像一团火,他们都在这团火里,血液沸腾,四处奔流,他压抑住灼热吐息,声音沙哑:“月娘,同我说句话。”
她神智尽失,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于是问:“什么话?”一出声,发现自己的声音也哑得不像话了。
他重重的抵了她一下,她忍不住呻|吟出声,他在她耳边低喘:“说你爱我。”
她咬着嘴唇不肯说,她绝不再说这句话了,这句话现在看起来傻得冒泡。谁的爱是长在嘴上的,说出来多假啊。
他便冲了进来,一阵又一阵的猛撞,撞得她魂飞魄散,她实在受不了,还是让他如了意,结果他却更猛烈了,不死不休的刁霸模样。不知道她以前那里来的自信,觉得在地下打不过他,在床上可不一定,现在她发现了,她无论在那都打不过他。
虽然打不过他,但却不妨碍她有酣畅淋漓的快活,他大概也一样,阴阳相合,男欢女爱,这世上最正经的事情,没什么可羞耻的。
半年未有的亲密,让他们都有些不顾一切了。
夏夜短暂,他们从深夜战到东方翻出鱼肚白方才罢休,他将她抱在怀里,两人相互听着彼此的心跳,都没说话,大约是累得说不出话来了。
缓了好一会儿之后,练月方觉得自己有了一点力气,她摸着他胸口的两条疤,问哪一条是他为了见她,自己伤的。他闭上眼假寐,并不回答,她觉得有些好笑,这个死要面子的人,不过她决定不再拿这件事逗他,他不想承认就不承认,她知道就好了。她以前不知道他的心思,现在知道了,就不会无理取闹了。
她闭上眼,准备睡一会儿,忽又想到什么,便睁开眼去瞧他,他仍旧闭着眼,但神色安然,她凑到他肩窝里亲了亲,温存道:“还没问你,怎么突然在东边盖了一间房子出来,你打算拿它做什么?”
他睁开眼,理所当然道:“咱们两个都这么好胜,以后难免吵架,另外一个人总要有个住处。”
练月噗嗤就笑了:“住在那里跟住这里有什么区别,你那竹屋倒是个去处。”
他伸手将她往上拎了拎,又压了过来,低声道:“那就拿来养孩子,你说呢?”
练月心头急跳,正想再问,他的唇已经压了过来,舌与舌之间交融,他可真是天赋异禀,温和的时候比之前更叫她荡漾。
他的唇移到她耳边,含着她的耳垂,吮了一阵,又轻轻的咬了一下,这一吮一咬,立刻将她刚熄的火又点了起来,她的双腿缠上了他的腰,与他紧密贴合。
他含糊道:“我们家里九个孩子,我上面八个姐姐,就我这一个男丁,我要去学剑,父亲觉得是玩物丧志,不准去,我就跟他闹翻了,若不是后来在天阙城被封了侯,光耀了门楣,让他在宗族中长了脸,他大概要恨我一辈子,之后我栽了跟头,他也没怪我,说保住一条命就好,然后过继了大姐的长子来继承爵位,虽然他已不指望我什么了,不过我想,带个孩子回去让他和母亲瞧瞧,他们二老应该会非常欣慰,不过这事主要还是靠你,你想不想跟我生孩子?”
她有些委屈了:“不生,凭什么你让生就生,要生你生。”但身体却枉顾意志,紧紧的缠住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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