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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了际风的回话,笑妍是兴奋极了。他终于有事可做了,他要找到那个找溥驭麻烦的人,然后再痛扁他一顿,不,也许他可以把那个人关起来,想什么时候扁了就什么时候扁。子如却泼笑妍的冷水,她觉得那人也许是小有势力的,大家还是不要冲动的好。这时,际风倒说了一句至关重要的话,他说,要想知道那人有没有势力,看他的行动就好了。他们想找溥驭的麻烦时,肯定会先调查他一番,他们也会知道溥驭现在是项家的人,如果他们敢动溥驭,就说明他们的靠山,比项家硬。
子如长长吐出一口气,轻声说:“如果他们要敢动溥驭,我就扒了他祖宗的坟。”
笑妍听子如这样一说,打了个寒颤。他瞄瞄子如,人家明明还没要把溥驭怎么样,她却像受了莫大的羞辱一般,眼里放出来的,全是狠光。刚才可是她说的不要冲动。不过笑妍哪里知道,子如在她原来的世界里,是一个特别能忍的角色,别人如果欺负她,她能为了不给后爸找麻烦将委屈全吞进肚子里。可如果那人要是侮辱了她的后爸还有妈妈时,她就会像个疯子一样将那人往死里整。
这就是子如做事的风格,你欺负我没关系,我可以回家偷偷哭,偷偷发泄;但你若践踏我用来避风和疗伤的心灵归属时,你就是不想让我活了。既然你不想让我活了,我怎么肯不让你死!
笑妍看着子如越来越狠的表情,他碰碰际风小声说:“去查一下那些人,好玩的事来了。”际风垂下眼应了一声就飞身出了屋子。
溥驭像被抽走了灵魂一般打不起精神来,他全家是因为他枉死的,他的精神世界几乎要坍塌了。项老爷将他买来,给了他一个归属,项二小姐的嚣张跋扈让他没有时间去记起那些伤。生活似乎会一直这样下去,但项小姐被人劫持过一次后竟然性情大变,她会为溥驭着想了,她会给溥驭自己的空间和时间,溥驭越来越喜欢胡思乱想,越来越喜欢杞人忧天。于是真正的,排山倒海的痛苦向他涌来了——还有人记得他是个血妖,还有人会了消灭他积极奔走!
不过子如有一点很奇怪,溥驭那时候还是小孩子,按说现在这么大了,怎么还有人记得他?除非——那人是他的亲戚,或者要好的伙伴!那溥驭岂不是更伤心?
就因为这个,笑妍刚带着包袱回黄家,就又拿着包袱跟着子如回了项家。子如更厉害,他坚持要际风、阮风和溥驭睡一个房间,这样她才放心。
这几天溥驭的精神没但好转,反而更颓废了。子如又把自己和那十来个乐师关在书房练曲子了,目的就是为了哄哄溥驭,笑妍也掺和进来了,因为他实在是无聊的很哪。
际风打听消息回来了,子如立刻轰走了那些乐师亲自给际风倒了杯茶水,际风不敢接,子如硬按着他让他坐下,笑妍也默许了,他才肯坐在椅子上说话。
原来那个穿粗布衣服的少年是溥驭的堂兄,而那花哨公子是溥驭家乡那个富豪的儿子。那富豪害死了溥驭一家,几年后自己竟得了怪病,看遍了名医,吃遍了名药病情仍不见起色。最后又请了巫师来看,那巫师开始说,这事情是富豪的报应,血妖是血妖,他的家人毕竟还是凡人,这富豪害了那一家凡人,人家的阴灵怨气太大,肯定要找他的麻烦。可那巫师也说些许是那血妖在作怪,被烧死的是那血妖的家人,又不是那血妖,所以要治富豪这病,一方面得替那一家子人超渡,另一方面恐怕得彻底除去那血妖,于是富豪的儿子便带人出来找那“血妖”来了。
笑妍踱着步子说,既然那个花哨是有备而来的,那他肯定有金刚钻儿。别人看着他是单枪匹马,其实他背后肯定有厉害的人物。子如瞄瞄笑妍没说话。她觉得笑妍就是粗神经,大线条的贵公子,没想到关键时候他比自己靠谱多了。子如眯起眼在心里打着算盘,笑妍顾不上看子如的表情,他也在想着怎么对付这个花哨公子。
这天际风来报信说项老爷把溥驭叫了去,没说做什么。子如把琴一扔就往自己老爹的院子跑去,笑妍立刻来了精神,他跑得比子如都快。
子如从后堂穿到了大厅,躲在柱子后面听着大厅里的人说话。
溥驭面无表情地站在大厅里,他身旁边那个穿着粗布衣服的少年正在溥驭身边哭哭啼啼,那个粗布衣服的少年身后坐着那位打扮的极其花哨的公子,项老爷就坐在正座上同情地看着那大厅里的人。
就算不听大厅里的对话,子如也知道他们干什么来了。那个粗布少年现在是那个打扮的花哨的公子的小子,而溥驭见了他堂兄并没有亲戚见面时应该有的情绪。那少年正在向自己的老爹哭诉他找溥驭找得如何辛苦,他求项老爷无论如何也要让他们兄弟两个团聚,而那位打扮花哨的公子则是不停地强调着钱不是问题,只要项老爷肯放溥驭走,他多少银子都出。
子如正担心着自己那胖老爹会答应他们,不想那位花哨公子在求自己老爹的回话时,自己老爹说:“唉,我当初买来小驭是给子如的,如今你们想赎他,只能看我女儿同不同意了。”子如在心里呼了一声“老爹万岁”,而那个少年先是一愣,接着将目光投向了那位花哨公子。那位花哨公子胸有成竹地说:“不就一个下人么,我去问问二小姐,我用更精致更懂事的小子和她换,想必她一定会答应。”子如看看自己的老爹,他吃力地从椅子里起来,一边揉眼一边往外走,还不忘说:“唉,那你们就去问问她吧,这兄弟俩可怜见的!”
那少年和花哨公子面露喜色,见项老爷走了,两人跟着下人去往子如的小院了。溥驭却像个木头人一样还站在大厅里一动不动。
子如看看身后的笑妍,笑妍正捂着肚子笑,子如问他笑什么,笑妍说,他突然想到了一个整人的好法子。子如怀疑地看看笑妍,笑妍问她:“你有没有兴趣做做以前的二小姐?”子如先是一愣,接着和笑妍一起坏坏地笑了。
花哨公子和那粗布少年进了子如的院子就看见了正在软塌上玩水的笑妍,花哨公子上前了就向他打听二小姐在不在,笑妍斜着眼看看那花哨公子,突然猛地坐起来说:“呀,这位公子,你怎么印堂发黑啊?一定是被恶鬼缠身了!”那花哨公子听笑妍这样说,额上的青筋立刻暴起了,他最忌讳“鬼”字了。他正打算给笑妍几句难听的,不想笑妍一脚踹在他的腰上,那花哨公子立刻“噗通”一声掉在了池子里。花哨公子在水里挣扎着,笑妍在池子旁边一本正经地说:“这池子本名洗晦池,公子下去洗洗可洗去身上的晦气。”
粗布少年趴在池子边上向那花哨公子伸出手去,不想际风突然冒出来将他的下身抬了一把,那粗布少年也跌进了池子里。际风幽怨地说:“真是不忠心的奴才,见主子下水了也不说立刻跳下去跟着主子!”
一股浓烈的狗骚味传来,笑妍忙捂了鼻子躲了,际风皱着眉往狗骚味儿的来源看去,见阮风正满身是泥的牵着两条大狗过来了,那两条大狗脏兮兮的勉强还能看出毛色是白色。
子如在池子对面喊了阮风一声,际风和笑妍看向子如,她正拿着一根长长的棍子站在池子边上。那棍子的另一端绑着半只烤鸡,长长的伸在池子中央的上空。阮风忙松了狗链,那两条大白狗闻到了肉味,狂吠一声就蹿进了池子里,顿时,子如下半身的衣服湿了一大片。
花哨公子和那粗布小了见两条大狗下水了,忙拼命的往岸上趴,可他们爬到哪儿,子如吊着的半只鸡就晃到哪,那两条大白狗也就扑腾到哪儿。花哨公子和粗布小子见两只大白狗扑向自己了,又慌着往另一个方向趴,子如见他们往另一个方向去了,她吊着的半只鸡也立刻晃往那个方向了。
还是那粗布子小精明,他挣扎了半天终于将子如吊着的半只鸡扯了下来扔向了远处,那两只狗扑腾着上了岸去追那半只鸡去了,他忙拽着自家公子上了岸往项家大门外跑了。
看着那两人狼狈地逃跑,只有阮风一个人在哈哈大笑,当他意识到别人都没笑时,自己才忙住了嘴。子如看看笑声戛然而止的阮风,这才憋不住笑了几声。阮风不明白了,二小姐不笑那两个人,怎么却笑起自己来。
际风看看自己傻得可爱的弟弟,无奈地摇了摇头。他们今天这样整那两个人,那两个人一定怀恨在心,笑妍和子如已经对着他们嘲笑过了,他们走以后,再笑就没必要了。眼下得想想怎么对付那两个人的报复。如果他们对付笑妍和子如还好,如果他们在精神颓废的溥驭身上下手,那笑妍和子如就不得不投鼠忌器了。
子如来不及换衣服就往大厅跑,正如她想的,溥驭还站在那里发呆。子如叹了口气,坐在了大厅对面的花池边上。
溥驭就好比是一个自杀未遂的人,子如他们好比是医生,现在溥驭似乎没有求生意识了,那子如他们就没有办法继续治疗了。
笑妍跟过来看看子如,直接走到大厅里踹了溥驭一脚。他这一脚把子如和际风、阮风吓坏了。笑妍不是个会用暴力解决问题的人,这一点,际风最清楚了,所以笑妍这一脚就让他们摸不着头脑了。
溥驭被踹倒在地上莫名其妙地看看笑妍,笑妍指着溥驭骂道:“没用的奴才,有人来找麻烦了你不但不解决掉,还给二小姐造成了烦恼,我看改天我回了我姑父,让他把你打发走吧!”
溥驭回过神来跪在笑妍脚边道:“是奴才该死!奴才不会有下次了!”笑妍冷哼一声往回走了,子如呆呆的看着笑妍远去,心想:你这招有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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