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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平息(第1页)

眼前的一切,是那么的不可置信,那么多的生命,一夜之间,悉数陨落。而我,居然没头没脑地见证了这个惨剧!

快午夜了,这个时候,他们本该安详地睡去了吧?可是,他们再也没机会了,没机会亲吻自己亲爱的孩子后甜蜜地进入梦乡,没机会再在睡前凝视着最爱的他的眼睛,没机会再对自己鼓励:明天一定会更好。

雨本能滋润万物,但在今晚,它却变得如此粗暴,像是一个黑暗的死神,悄无声息的收割了所有人的生命,让它们所未完成的一切,都遗憾的留在它渐渐安宁的怀中。

“混蛋。”

我回过头。

“混蛋。”

我直视着她的眼睛,她本来一直目不转睛死死地盯着面前的黑衣男子,听到了我的骂声,奇怪地看向我,微微皱紧了眉头。

我明白她为什么会露出不解的表情,她绝对不是因为被骂了才不解。她是不能理解,我刚才大难不死,现在被人救了,不是应该马上跑上去抱住救自己的人的大腿吗?为什么,还敢来招惹她——她应该还没有见过我这种“作死”的人,人,在死亡面前,第一反应就是只顾自己,这是历届灾难人们总结出来的真理。

“小子,口气不小啊,我可先警告你,这女的要是真铁了心杀你,我所能做的至多也就是事后为你报仇而已。”

为我报仇?

我仔细地打量着面前的黑衣人,他的头被罩在披帽里,被黑暗掩埋,而且隐约可以看出他戴了面具,看样子他的身份应该很神秘,最可怕的是,他居然能然她忌惮,绝对是个了不起的大人物。可是为我报仇?凭什么?难道……

我看着他的身形,的确,是有几分熟悉,难不成还是现实生活中认识的人?

“真是谢谢你救我,请问一下,我们,认识?”

……

夏炎没有经过校长同意,偷偷找了个地方翻墙出了古琴校。刚爬上枪,夏炎就被瞎了一大跳,原来外面的水线已经比一个成年人的身高还要高一些了,四处远眺,仿佛古琴校置身于月光粼粼的汪洋中——吓到夏炎的不是这个,是因为夏炎刚爬上墙,就发现了一具衣着凌乱不堪的女尸瞪大了一双绝望的双眼,倚着一根朽木棒勉强飘浮在夏炎脚下不远处。

“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夏炎忌讳地避开了女尸的眼睛,转而看向水面,结果,他发现四周随处可见这种死相凄惨的尸体。

“……不管了,反正我一定要去飞龙山,就借用一下……你的……”夏炎小心地潜下水面,看着她的尸体,想要用一下她倚着的木棒,原本想着死者为大说几句客套话,可憋了半天却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最后,他冲着她低了一下头,就小心翼翼地讲她推进了水面,夏炎看着她怨恨的模样在水中渐渐模糊,突然打心底升起了一股苍凉的感觉——有时候,人真的是说死就死的脆弱不堪的,需要人保护的可怜存在啊。

“雨生,你现在,是不是特别需要我?你等着,我夏炎绝对不会弃朋友于不顾的!”

他默默地倚着木棒向飞龙山的方向游着,飞龙山就是水面尽头那个小黑点——这是唯一符合他来古琴校之前对古琴周边地理研究时,飞龙山的地貌描写——山势陡峭,其顶尤奇,宛如飞龙欲腾之形。

由于他浑身浸泡的水都是雨水的原故,水温很冰凉,他的体温正在一点一点地流失。可是,距离到达飞龙山明显还有一段时间,说真的,她连自己能不能坚持游到飞龙山那里都还不是很确定,前方的路,还很漫长……

“不认识。”

黑衣人简洁明了地回答了我的问题,他接着解释说,“我救你,自有我的理由,不想解释。”

黑衣人扭头看向她,“还是那句话,你的任务已经结束了,回去吧。”他缓缓揭下来自己头上的黑色披帽,我终于看清了他戴着的是什么样的面具。那是一张,造型极为罕见且精美的黄金面具,面具的全身布满了让我感觉很有吸引力的黑色纹路,面具的额部,那些诡异的纹路若隐若现地可以看出一个字:灵。“还是说,你想要留在这面对两个怪物呢。哈哈哈,一个大的,一个小的。”

“……”

她沉默了一会,突然扭头看向我,“喂,你还觉得我是混蛋吗?”

什么鬼,莫名其妙的。

“不止现在,我想你做出这种事情,我这辈子都会觉得你是个混蛋。”我并没有掩饰自己的想法,那些人尸体的惨象现在还一直在我的脑海一次又一次浮现着,我一闭上眼睛,就能十分清晰地看见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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