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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岳庆瞪他一眼:“给我滚远一点儿!”
林末:“……”
“好,阿枝来了我就是该扔到垃圾桶的弃子,我懂了,我走了。”林末受伤地摇摇头,却并没有走,只站到远一点儿的地方。
他知道爸爸和阿枝,有很多话想说。
林枝看纸巾擦了擦脸,看林岳庆肩膀上一滩水迹不好意思起来。
林岳庆丝毫不介意,只拉着她的手,“走,阿枝,跟爸爸到那边坐着说。”
樟树边搭着两把吊椅,林枝扶着林岳庆坐下,自己只站在他身侧。
“这两年,过得开心吗?”
林枝想起刚刚下车时,林末说的那一句“阿枝,我希望你活得开心”,刚干透的眼眶又变得潮湿,她点点头:“开心,我一直在朝着我的目标努力,而且已经实现了大半。我遇到了很好的朋友,很好的同事,我很开心。”
“开心就好,开心就好啊……”林岳庆抓着她的手,扣在掌心里摩挲:“有遇到喜欢的人吗?”
林枝默了默,再一次重重点头:“遇到了。”
“他是一个很优秀的人,是一个很多人喜欢的人。放在以前,我从没想过我和他会有什么交集,但是一切都是这么奇妙,我们变得不可分割。”林枝说着,眼底萃了一银河的光:“很多人喜欢他不要紧,他现在只喜欢我。”
爱情这东西,一想起就开心。
这样的情绪,在眼角眉梢间是怎么也藏不住的。
林岳庆很欣慰:“那爸爸就放心了。”
“我记得第一次看到你的时候,你就这么高。”林岳庆的手虚虚地在半空比了比,颇为怀念的笑了笑:“你被养得很好,粉面团子一样,白白嫩嫩的。我啊,一直就希望能有一个女儿,可小末他母亲去得早,之后我一直忙着打拼事业,忙着照顾小末,也就没那个心思了。等到我认识你妈妈,看着她有时候带着你出门,我就想,你一定是老天爷派给我的小天使。”
“爸爸……”
林岳庆握着她的手紧了紧,“你妈妈应该和你说过你亲生父亲的事情。”
“是,说过。”
其实不过是个心思单纯的女孩被伪装温柔善良的渣男骗财又骗色,最后还被抛弃的故事,俗套普通的在每天在城市的小报纸上都能见到。
大多数女孩会因此郁郁感伤,可这个女孩是苏眉,是年轻时高傲又美丽的苏眉,她不肯回家,独自带着枝枝,努力捡回孕前所扔下的专业,拼得破了头往上爬,最后得以有机会站到林岳庆的眼前。
苏眉永远是光鲜亮丽,又温柔如水,对待所有人都是妥帖又亲近,林岳庆自亡妻病故后第一次动了成家的心思。
“这些年,我自认对你妈妈,对你,尽到了为人夫,为人父的职责,可世事难两全。”林岳庆闭了闭眼:“小末外祖父家一直对你妈妈有偏见,这也难免,我从中调和了不少,也试图带苏眉去见他们,可后来也没有起到什么效果。两个老人家担心的,无非就是小末这个他们的亲外孙,怕小末受委屈。当时林氏集团资金链断裂,产品被市场淘汰,在破产的边缘,肯出钱相救的,也就只有小末外祖父。他们出钱但有个条件,要么我要把公司所有股份转移到小末名下,要么就和苏眉离婚。为了林氏能够继续发展下去,我就选择了前者。”
那之后的事情,林枝知道。
那一晚林岳庆和林末不在,喝醉的苏眉撕开温柔的假面,声嘶力竭地吼着,质问着,林岳庆究竟将她当成了什么。
再之后,就是林枝离开,两年,再也没有回来。
“让你妈妈再一次被抛弃,我做不到。”
“可我后来选择的,却是你妈妈所不能接受的,我甚至都分不清,到底是抛弃她,还是把股权都转给小末会让她更痛苦。我能撑起一个家,可却扭转不了你妈妈心里根深蒂固的念头。”
“但其实最让我难过的,是你离开了家。”
“我的阿枝,也是被我捧在掌心呵护着长大的,我啊,恨不得捧着这个世界上所有的美好到你面前,怎么能看你一个人辛苦去打拼。不过后来小末去偷偷地参加了你的一个见面会,他说你看起来很开心,比在家里的时候笑得灿烂,笑得真实,我也就没再插手你的事情了。”林岳庆仰着头看天,泪光闪烁:“只要你开心就好,开心就好。”
林枝蹲下来,伏在他的膝上流着泪,像小时候缠着他撒娇的模样。
林岳庆摸着她柔顺的长发,一下又一下。
“不哭了阿枝,不哭了。”
“爸爸没多少时间了,就想着多看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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