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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眼中景心头情淡月昏黄（第1页）

浮上来冒个头，窥觑烟大的文章有段日子了。呃，烟大？好像是炊烟大了点的意思。要不，行大？好像也不妥啊。要么，允我跟着叫“烟烟”？

瞄了书，总是有点小小的感受，只是我的文笔实在不怎样，请烟烟海涵。

现在，让我开始扯正题——

环境，小说三要素之一。环境描写一般所占篇幅并不多，却从来就是小说的精妙紧要之处。为写景而写景，那是最拙劣的。烟烟笔下的环境描写看似随手拈来，实则隐有妙意，细品一番，才解个中滋味。

百年前，王国维老人家曾道：“一切景语皆情语。”也是，景在眼中，情在心头，否则山只是山，水只是水，云只是云，花只是花。正因有不一样的情，所以山不再

仅仅是那座山，水不再仅仅是那片水，云不再仅仅是那朵云，花不再仅仅是那朵花，所谓“感时花溅泪”，所谓“悠然见南山”，好吧，那个，我啰嗦了，回到正题

上来，让我们一起来看看烟烟笔下的那些环境描写。

“春日的阳光暖茸茸地洒进来，将她的脸颊映成了淡金色。”——这是孟廷辉第一次出场的时候。春日的阳光是温暖的，清新的，充满希望的，小孟，就这样站在了我们眼前。

“马儿蹄踏石砖，声音清脆。头顶上有才绽未久的嫩绿叶芽掉下来，带了春日里独有的清香。”——这是春日暖阳下的小寡，骏马蹄踏春日道路，道旁肯定有草有

花，可他不是在踏青，当时和旁人所谈论的话题不是春天，也不是风景。故而有后来的“初春灿阳斜落下来，映亮了他一肩浅尘，那一只褐色左眸如同琥珀一般，清

湛耀目。”小寡肩上的“浅尘”实“重”。

春日，暖阳，小孟。

春日，暖阳，小寡。

“初升朝阳红得张扬，自东而上，往她头顶洒了一把细碎的暖光”，小孟等来小寡，十年后，一个有着春日温暖阳光的天儿里。

第六章《孟廷辉下》：“……春日迟迟，可一过正午，阳光便从空中如岩浆似的泼下来，浇在这群穿了厚重官服的男人们的身上，任是再心静如水的人也受不了这种

炙烤。……周围一圈人听见，纷纷垂首，再不敢多言，只觉头顶阳光竟透着丝生冷之意，连身上的汗意都瞬间消了。”春日阳光会如岩浆，春日阳光会生冷，只是心

情不一样罢了。

十三章《传胪上》：“大殿朱门紧闭，内中宫灯色暧，一室静得出奇。太阳升了又落，殿砖之上一片斑驳灰影，细密的花纹，边缘模糊，如春日里多般压抑的情。”

小孟终于发现小寡的真实身份，各种情绪涌上心头，寂静的大殿中，进行的是考试，小孟的心头，也是在做着抉择吧。不然，怎么会写下“若吾身可济民，吾不所惜

也”，这句回荡在她心头十年了的话呢？

五十二章《情上》：“自街角南去，当街水饭、熝肉、干脯铺子林立不绝；待至朱雀门附近，又有旋煎羊、白肠、鲊脯、冻鱼头等肉食摊子时时叫卖；除此以外，更

有褐衣小贩推了车在卖麻腐鸡皮、麻饮细粉、素签沙糖、冰雪冷元子、水晶角儿、生淹水木瓜……这些都是春末夏初时节在京中时兴的小食，一路上齐齐沿街铺行，

令人目不暇接。”社会环境描写，西津夜市，热闹，就似小孟的心情一样：热热的，没想到小寡真的带她来了；闹闹的，为什么小寡会带她来，为什么会对她那么

好？

同样是这章：“耳边人声嘈杂，有小孩儿从二人身前飞跑过去，笑闹穿行不断，可她却什么都听不见”，小寡喂小孟吃沙塘，小孟被小寡的行为给吓着了，于是，喧闹的尘世中，虽千万人，唯这两只而已。

再看七十六章《西山上》温泉的描写：“温泉四周白雪半融半凝，冰晶剔透。天上有细雪慢慢在落，泉水清波折光，那一粒粒碎雪飘入水中，纷纷漫漫如落花之蕊，美得醉人。”美的岂止是景，醉人的岂止是景？

八十一章《吏考下》：“清晨阳光屋外斜映入榻，带了冬日里特有的明晰暖意”小孟以为小寡已查得自己父母是谁，希望落空，小寡安慰她以后必会让她知道父母姓

名，小孟道：“臣只希望能佐陛下治这一片太平盛世，将来一日可使孩童不再受弃凌之苦。如是便好。”小孟的这番愿景，何尝不是小寡的心愿？（见六十章小寡所

说的三十五年，五年固江山，十年养百姓，二十年致太平。太平很抽象，孩童不再受弃凌是具体。）这番心意，因此即使是冬日的阳光也“照亮了他一双深寒的眸

子，蓝褐异色如琥珀通透，灿亮非凡。”能有这样了解自己的人在，有通透自己心意的人在，暖的是阳光，亮的是双眸，暖的更是心。

写到这里，抬头看窗外，发现雪花正纷纷扬扬地飘舞着下落，落在这个江南小镇上。一室静，雪花簌簌，远处偶尔有汽车开过，遥遥传来些许声响。在这样的日子里，翻看烟烟的书，很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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