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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这半天都没听到龟孙子王八蛋从砚台嘴里蹦出来,吴氏才松了口气。她知道小孩子爱捡话说,在砚台跟前都很少叫骂,就怕他听多学会了改不了以后闹出大笑话。
因为这插曲,她都忘了媳妇儿做梦那个事,直到傍晚的时候卫成回来。
庶吉士每日到馆学习的时辰是固定的,冬半年天黑得早,他走在半路上天色就暗了,这回儿是夏半年,人都进了院子太阳还没落山。这时候姜蜜在教砚台读书,吴婆子在一旁听,卫父在檐下吃茶逗狗。听到敲门声,前去应门的是卫父,姜蜜心里还惦记梦里的事也跟出来。出来看男人气色不错,并没有烦闷沮丧或者难过,她才松口气。
卫成还说呢,怎么都出来了?问他们在做什么。
“下午闲着,我在教砚台。”
卫成看了胖儿子一眼,问:“今日教了些什么?”
姜蜜蹲下来摸摸他头,让他自己说。
砚台想了想,仰头盯着他爹说:“龟孙子、王八蛋、黑心鬼、生儿子没……没什么的?”
他一个词一个词的往外蹦,可把姜蜜听懵了。卫成也是一脸恍惚,他看了看砚台,又看了看傻眼的媳妇儿,最后把目光锁定在一脸心虚不敢同他对视的亲娘身上。
卫成扶额:“这怎么回事?”
砚台还在想是没什么的,压根不知道自己说了多惊人的话,姜蜜叹口气,捧着他胖脸揉了一把,这才跟男人解释说娘偷偷在灶上骂人,砚台扒门口听见了。姜蜜说着,心里感慨不已:“平常教他念三字经都要重复几遍,骂人的话倒是捡得快。”
“怪我……”
吴氏正要承认错误,让姜蜜给断了话:“没这一说。娘在乡下几十年都习惯这么说话了,平常已经很注意,今儿是意外。前头看他还在院子里玩得好好的,一转身跟屋里来了。”
姜蜜说着捏捏砚台的鼻尖:“你刚才说那些以后不许再说了,那不是好话。”
看儿子似懂非懂的,姜蜜想着慢慢教吧,指望说一回他就能记住不再犯也不实际。他说一回教他一回总能给拧过来。
卫成看了一全套,还是没明白:“是出门遇上事儿了?谁惹娘不痛快?”
“你啊。”
“我???”
“不然呢?你以为我上闹市去受了气还能憋到回家来发作,我当街就骂他了!”
卫成无奈,问姜蜜:“是那事儿?”
姜蜜点头:“我怕你防了一手防不住第二手,在灶上忙活的时候心里就有些惦记,没注意挨上铁锅耳朵把手烫了。本来想瞒,这下给娘看出问题来,都给看出来了我瞒着不说反倒引人瞎猜,我就说了,后面你知道……”
听姜蜜一说,卫成哪还顾得上那事,他注意力全被手吸引过去,问:“手怎么样?擦过药吗?”
“我泡了泡冷水,没事了。”
“伸出来给我看看。”
姜蜜就把没受伤那只手伸出去,给他看食指指腹:“你看,没事吧~”
“右手给我。”
姜蜜心虚了一下,才把右手递给他,本来手背向上,卫成翻过来一看,她食指指腹这还通红。卫成不赞同的看她一眼,说:“我出去一趟,很快回来。”
“原先学做饭时经常被烫,过两天就好不用擦药,你别去。”
卫成坚持要去,又说不光是为她,家里备着烫伤药膏以后没准也能用上。“反正穿两个胡同出去就有药房,这会儿估摸还没关门,我买了就回来。”
每次卫成坚持要做什么,家里谁也犟不过他,姜蜜看他快步出了院子,心里一阵甜,她嘴还是硬,抱怨说男人家就是不会省钱。
卫成没出去太久,前后两刻钟他已经拿着烫伤膏回来了,仔细给媳妇儿擦了一遍,他收药膏去了,砚台抱着他娘的手,皱巴着脸问为什么要擦臭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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