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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敢情好，我得好好想想。”

不知怎么，苏酒一下子想起电梯里穆衍森他们的对话，问林国成，“你知道有家素菜馆么？那家的老板还上过美食节目的，能把豆腐做的和肉一样好吃，叫什么来着？”

“哦，我知道，坐好，系上安全带。”

饭馆并不大店面还稍微有点偏，外面瞅着灯火通明的，门口摆的几张小桌坐满了人。一进门就能闻见满屋子喷香，不油不腻，引得苏酒的胃里闹腾起来，直叹，是个好地儿！

随便选了个位置，苏酒先大刺刺的坐下点菜，招牌菜全点了个遍。瞧见林国成一脸“你能吃完吗”的表情，她不以为然：“吃不完我打包，我们家冰箱大得很！难得请我一回了，你不是心疼吧你！”

原本带着些笑意的林国成沉了沉脸，“苏酒，你不上学在干什么？眼看就毕业了，不觉得可惜？”

“可惜什么，还不都一样，还要我多交一年的学费，学费那么贵，我还得拉着脸问我爸我妈要钱，都二十好几了整天没脸没皮的日子我可过够了！就算上完了又怎么样，出来还不都是为了挣钱活命，不如我早点自食其力谁都不靠。”

苏酒心里也说不清是个什么滋味，拄着下巴继续说，“艺术这玩意儿我早看明白了，玩不起就趁早不玩。我成不了什么音乐家的我自己知道。我都退学了，你也不算是我老师了，要是还想劝我就免了吧。我自己的人生我自己做主，谁劝都没用。”

话说到这份上，林国成也不好再多说，只能是换个话题。

他与苏酒不聊专业话题也很多，从篮球到世界杯，从汽车型号到网络游戏，古今中外军事历史，当今政治政治时事，什么男性化的话题苏酒都能聊得来，这也是他们会成为朋友的原因之一。

林国成这个80后网游元老级人物，玩搏击游戏第一次输给一个小女生，就是苏酒。

那时给新同学上课没多久总被要联系方式，他只好把自己的msn透露出去。苏酒一加上他的第一句话就是“我知道你玩网游，咱们来比一场！”

最初苏酒的那些心思林国成又怎么会感觉不到，不是没动过念头，是比她看得清楚想的更透彻。苏酒不过就是欣赏他多一点，某些情感上缺失就会想要找个人弥补，那不是爱，经不起考验，他是有家室的人犯不着冒险。更加清楚苏酒的性格他驾驭不了，像是一匹难以驯服的野马，他自视没那个本事，所以把持有度，他们之间只能是无关风月，做朋友最好不过。

苏酒边吃边说，把最近国内新出的一款有抄袭嫌疑的游戏骂得一无是处，满嘴流油，在他面前是完全不顾形象，或者可说她一直就是这样根本没什么形象可言。原本就对他没什么忌讳，这下除去了老师的身份苏酒更是肆无忌惮了。

这可能是在一个喜欢的人面前该有的样子吗？根本不可能，所以说什么喜欢的话，只能当笑话听听。

林国成仔细瞧着苏酒，忍不住笑起来。好在他明智。这样子当朋友多么好，苏酒是个值得深交的人，是可以当兄弟的。

想到这，林国成突然就对苏酒说：“其实我们在闹离婚，她在国外遇上个老外，想移民，她说和我在一起，早没了激情，留在国内也没前途。可是我不想离婚，闹了一通，她就搬走了。”

“她出轨了！？难怪了，她找过我，说了些奇怪的话，你怎么不早跟我说！你早说我帮你泼她一脸咖啡啊！”苏酒瞪着眼一把摔了筷子。

林国成就猜到她会是这么个反应，气起来说话没个边幅，什么话都敢往外喷。

“哎，我是学术派，不懂什么浪漫，没给过她什么惊喜。那老外是个法国人，可以带着她环游世界。我可能真的比不上吧。况且去国外是比留在这地方强，现在有点本事的人谁不想出国。要是我也会抵不住诱惑。”

“那你就离吧，成全他们。”

“我……哎，我又放不下，是不是很窝囊。”林国成不怕她笑话，说的都是真心话。

“你也是喝过洋墨水的人！趁着年轻再折腾一把找个更年轻漂亮的！这年头不就那么回事么！”

“我和她，从认识到一起考上大学，又一起出国读研，结婚工作，十二年了，真快。十几年的情分，说变就变，其实我有时候也觉得我俩要完了，见不见面都没什么感觉了。一开始还想要孩子，后来都不想了。可那么多年感情还在，不是说放弃就能放弃的。”

苏酒想了想，人家毕竟夫妻那么多年有感情的，她再打抱不平也不傻，忽然不知道怎么劝好。拿起筷子，却吃不下了。人家伤感的时候，她怎么好意思还跟饿狼似的。

“林老师，早知道咱俩就应该好！你说你亏不亏。”

林国成知道苏酒是在开玩笑想缓解气氛，可是他心情真的很烂。就想找人倾诉一下。

“其实我很早就知道她的事了，我们有共同的朋友跟她在一起工作。趁着这次的事我就忍不住挑明了。不然……也许还会拖上一阵子。她说让我和你先撇清关系，她才容易帮我托关系评上教授。是评上了，还是个正的，少奋斗不少年，跟我说这算是她给我补偿，她什么都不要只想早点离婚。我算是明白了，我就是一傻b。”

人啊，还真是居心拨测，相处再多年都有不为人知的一面，不管感情曾多么美，到头来终是不可靠。

这一刻苏酒开始庆幸自己和林国成只是朋友，友情比爱情来的平等，做朋友至少能够彼此坦诚，不至于变得如此不堪。同情或说些毫无意义的敷衍话苏酒都不想，也只能是无奈。

“怎么说呢，我喜欢过很多人，也被喜欢过，看过许多别人的悲欢离合，也切身体会过。现在的人不比从前，看一眼牵个手就跟你一辈子，就我们上一代的人说离就离，比如我爸妈，所以感情的事吧，不外乎如此，想长久多么难，莫强求。你要是想我安慰你呢，还是算了，你一大男人爽快点，要是想听我意见呢，就一句：别勉强，过不了就散伙。人家外国人这点就比咱强，将就着过日子没好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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