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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 半扇羊肉(第1页)

在陆仁的大力帮助下,郭义的车子从沟里扯拽出来,剩下的事就好办多了……

陆仁大约在晚上十点才回家,在路遇见抛洒化雪剂的汽车,心里一喜,明天可以重新上路了。

双井胡同里的积雪没有人清理,坚硬的积雪经过行人的千脚百踏,变得光洁溜滑,稍不注意就可能跌倒。据邻居们的小道消息,自下雪以来,已有数位年迈的长者,因为跌倒骨折而住进了医院。

陆仁挂着慢档缓缓驶到门前,找个背风地方停车。这时,哗啦一声院门响起,齐哥家里拥出一群人,有男有女,出院门后哄然而散…不用看,陆仁也知道是隔壁的牌局散摊了。

齐哥老婆王氏常年在家照顾孩子,闲暇时间较多,年青又精神旺盛无处可泄,逐渐迷恋上麻将,或别人家,或自己家里,每日一小局,三天一大局,鲜有中断。

陆仁暗中发笑,正想回转院里,却被送客人出门的齐哥喊住。

“陆老弟,刚回来呀。”一边嘴里说着,一边凑到近前搭话,看情形,应该是有事商议咯。

“嗯,今晚战果如何?”

“马马虎虎,一胜一负,老婆赢了,我输的就差当裤子了。”齐哥开着玩笑,伸手掏烟。

“这很正常,嫂子的水平是专业级别的,赢多输少,这一片怕是难逢敌手。”陆仁多听李大爷口述,王氏精通牌技。自从他加入王氏牌局后,房租基本上免费,有时候还得搭上本钱,害得他叫苦不迭,哀声怨道,却还乐此不疲。

这就好比富人们指望工人们挣钱,而小蜜们从富人身上刮油一般,术业有专功,各凭本事。

“哈哈…这都是玩呢。陆老弟,我想求你一件事…明天帮我拉趟货,好不好?路费好说。”齐哥跟着笑了笑,开口问道。

陆仁顿时明白过来,看来中午的那顿羊肉也不是白吃的,陆仁点点头,问他准备拉什么?

“这不是马上过年了嘛,老家养了一批羊,昨天刚宰的,想让我拿到市里来卖个好价。”

“这样啊!我记得你老家是沙河镇一带的,路上可不好走,要不停两天啥样?等雪化了。”

“别啊,陆老弟。就等着这大雪天卖个好价呢,你不知道吧…现在一斤鲜羊肉多卖好几倍呢。”齐哥一听陆仁想拒绝的意思,有点儿着急,立刻说道:“咱们都是邻居,帮个忙嘛。总而言之,不会让你为难吃亏,价钱上你开口要,我绝无二话…另外再送给你半扇鲜羊肉,你看怎么样?”

这个价钱自然很优厚,倒是说的陆仁有点心动。

“公路上我倒是不太担心,无非是跑慢点,关键还要下土路,万一陷在那里可就麻烦了。”陆仁想到刚把郭义从坑里拉出来,可不想重蹈覆辙,到时候可没有人跑去救他。指望郭义吗?想一想都不太可能。

“这一点我早帮你想好了。难走一点的路,咱们不去,我也不想费力掏神的。让他们用摩托车驼到路边,咱们只走大路,你看这样可好?”齐哥的这番话一出,算是把陆仁逼到了墙角,陆仁只好叹了口气,点头同意。

齐哥老家有养殖传统,那里背靠一条沙河,水草茂胜,丘陵纵横,最近几年又大修公路,经济获得了长足发展。不过,一场大雪使一切变得艰难起来,眼瞅着年关己近,各种土产卖不出去,自然焦虑不安。

第二天八点刚过,陆仁带着齐哥朝沙河镇方向奔去。国道上的积雪已经基本上清理完毕,一辆辆南来北往的货车,从陆仁身边呼啸而过,卷起一阵阵寒风迎面而来。下了国道进入县道,情况就差了很多,道窄路滑,时常可以见到滑入水沟的车辆,以及碰撞事故,不下七八起。陆仁在路上走走停停,原本计划两个小时的路程,估计中午能赶到就不错了。

然后离开县道,拐入村路,曲曲折折,仅容一车通过。最让人提心吊胆的是过石板桥,桥面仅仅两米宽,两侧没有护栏,光秃秃的横拱在沟渠之上,一个不小心,就可能跌入沟渠之中。而且这样的桥还不止一两座,大概有四五个之多,望之心惊,过后胆寒,令陆仁头疼不已,后悔不迭。仔细想想,为了那免费的半扇羊肉,这么拼命确实不该。

路己至此,后悔莫及。眼前呈现是一片茂密竹林伫立在一处山岗之上,不少竹子因不堪重负被积雪压折,横七乱八的倒在一旁。

一条出村的山路穿林而过,听齐哥讲,过了山岗下面就到地方。

陆仁加大油门冲了上去,一连三次都无功而返。

“不行啊!齐哥,我看就到这里吧。”陆仁已经尽了全力,可不想把自己的车开毁了。

“那好吧!我过去叫人把东西驼来,你找地方掉头。”齐哥心里暗叫了一声可惜,同意下来。

陆仁在旁边一个空旷的打谷场里调转了车头,坐在车上静静的等候。

大约等了有半个多小时,依旧不见齐哥回来,陆仁有些心焦。好像是害怕陆仁孤单寂寞,老爸这个时候又打来了电话,心里不安,接通了电话。

“爸,有事吗?”

“有点儿小事儿,需要跟你说一下。”老爸说话有点吞吞吐吐,墨迹了一会儿,最后还是开口说道:“昨天家里的猪卖了,卖了有5000多块钱…这不,马上过年了嘛,借你的3000块钱,能不能过了年后再还?”

“这事啊…行啊!我暂时也不等着用钱,你先花着吧!”陆仁也是无语,自从钱借出去之后,他就知道还回来的可能性几乎为零。不过,这钱他还是要催的,不能松口说不要了,不然的话,旧账未返,新帐马上就会来临,这也是一种策略。

说实话,他相信自己的老爸不会故意不还钱,可是不还有后妈在吗?还钱的过程难免充满了意外,这一点他早就想到了。

老爸提起还钱的事情,让他想起借乐厨师的一万块钱,是啊!到了年关自己也得还债了。

陆仁盘算着再过一两个星期,可以还清乐厨师的借款。到了年关,谁不等着用钱了?人家看着面子不催不要,自己却不能有钱不还,当一个泼皮小赖。

“那好,那好。说定了,过年回来时,不要提还钱的事了。”老爸临挂电话的时候,小心叮嘱了一声。

陆仁答应下来,打死也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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