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浪漫照旧去出版社点卯上班。
吴琼出去要债了,早早地在冰箱里留了菜给徐老师他们。
等他前脚走,后脚徐老师就挑衣柜里最鲜亮时新的衣服换上,头上还抹了点头油,又逼迫李爸去换西装。
“会不会太夸张了?”李爸拎着西装看了看,很不情愿。
“夸张啥?咱亲家公多少讲究的一个人?你别整个埋汰形,平白叫人家笑话。”徐老师不怒自威,几句话就胁迫李爸将手里的衣服给穿上了。
俩人揣上工资卡,先去烟酒公司买了酒,又去超市买了茶叶礼盒,这才叫了辆车往吴爸的豪宅去了。
吴爸刚从小区的会所游完泳上来,他穿着泳裤披着浴袍到小区转角处接徐老师夫妇的时候,双方照面时的着装,着实相互尴尬了一下。
就这好比二八月天乱穿衣,穿薄羽绒的和穿短裤人字拖的碰上了,除了内心互道一声傻逼之外,实在是没有其他潜台词。
吴爸引着二人上楼,徐老师第一次细细观赏能看到黄浦江的房子,两只眼珠子都快不够看了。
虽说浪漫和吴琼相看人家的时候,他们也来过这里,但那时局促,并没能好好欣赏豪宅。
今天第二次来,徐老师熟稔从容了许多,闲庭信步地在客厅和阳台之间溜达了好几个来回,边看还边说:“亲家公,你这房子真够大的,平时一个人住害不害怕?”
李爸立马臊了个红脸,拿眼神提醒徐老师快住口,“一个人住害不害怕”这都什么二百五的屎问题?!
徐老师就是太兴奋了,接受到李爸的信号后,也吐了吐舌头,自我解嘲道:“哎呀,没事的,你那么紧张干什么?亲家公么,一家人呀!一家人在一起还不就是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正好,亲家公,我干脆把这次来的目的也和您直说了吧,漫漫快失业了,一时怕找不到工作,您看您这家大业大的,能不能在您手底下的公司里给您儿媳妇儿谋个职位?”
徐老师一口气说完,她本以为吴爸会一口答应,毕竟是自己的亲儿媳。
谁知,这时候,吴爸竟突然拉下脸,走到沙发上表情极其严肃不悦地翘起二郎腿,点燃一根雪茄。
李爸见情势不妙,几度给徐老师使眼色递话,让她别剃头挑子一头热,稍微收着点。
可徐老师爱女心切,完全不管这些,在吴爸对面坐下就开始喋喋不休地诉说这段日子浪漫在出版社里所受的委屈。
吴沪民坐在她对面不苟言笑地认真听着,渐渐的,两眉之间的眉心越拧越紧,眼神也越发凌厉起来。
半小时后。
他终于掐了手中的雪茄,放下二郎腿,问徐老师道:“说完了吗?”
徐老师这时才愣了愣,仿佛觉得哪里不对。
犹如电影教父中,意大利裔美籍守法公民包纳萨拉来求助于教父一样,包纳萨拉只称他为柯里昂先生,而不是像别人一样,称柯里昂为教父。
包纳萨拉内心里并不喜欢教父这种帮.派人物,当然也没有把教父当做朋友,包纳萨拉只是在得不到法律公正对待后,没有办法了才来寻求教父的帮助,他没有从包纳萨拉那里得到尊重。
同样,吴沪民也没有从徐老师这里得到任何尊重。
他反问徐老师道:“你们夫妇俩,今天穿着西装,拎着礼品,跑到我家里来,就是为了和我说这个事儿?”
徐老师被吴沪民这突如其来的严肃给怵到了,一时间不知道对这个问题是应该点头还是摇头。
李爸隐隐约约有些理解吴沪民的不爽,男人嘛,最在乎尊严和面子。
徐老师这上来火急火燎的一通叨逼叨,确实有些不尊重人。
“这……这可不是件大事吗?”徐老师尴尬地赔着笑脸,强行找补,“吴琼和浪漫结婚的时候,婚礼上您不也说了吗?从此以后,他们就分别有了俩爸俩妈,关爱只会乘2,不会减少。您不是一直也拿漫漫当亲闺女嘛,她这丢了工作,您不会见死不救的,噢?”
徐老师最后一个看似调侃卖乖的“噢”,彻底激怒了吴沪民。
吴沪民双手交叠在胸前,背靠在沙发背上,冷冷地说道:“您话说得一点儿都没错!漫漫就是我的亲闺女。所以我亲闺女的事儿,只要她来我跟前儿撒个娇,我绝对滴溜溜地给她把事儿给办圆咯。可这话,要别人来说,就不行!”
徐老师和李爸同时红了脸。
吴爸继续道:“你们来我这还穿西装,拎东西。谁把我当外人,我也就只能礼尚往来,拿他当外人了。徐老师,说句您不爱听的,今儿你来这么一遭,让我心里极不痛快!您这嘴上‘一家人一家人’地喊着,可做出来的事儿,完全就是外头托人办事的态度。您这桥归桥路归路的,拿来的礼,我还必须得收了,才算是答应您,肯帮您女儿了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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